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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解，喝问送信的人:“之前不是派去使者给吐谷浑的王说清楚了么，怎么还会发生如此惨烈的事情，慕容顺和丞相竟然双双陨落！”
“这是什么骚操作，完全不按常规出牌，简直就是儿戏一样。”
李承乾除了郁闷还是郁闷，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给气得脸都绿了，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送信的人心下暗骂了一句，然后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次是不等吐谷浑的将士动手，吴王先发制人，主动出击，奔袭千里，先是连下十城，而后……”
“行了行了，这个本王知道了，说重点！”太子李承乾不耐烦地摆摆手。
尼玛，这就是重点啊，那行！
送信的人早就看他不爽了，自己没本事，光知道暴跳如雷，拿下人出气，动辄杀呀剐呀的，比先秦的暴君还暴君，有用吗？你倒是也去建功立业啊？同室操戈，算什么本事？
大唐有你这种太子，社稷危矣！
他虽然心里不爽，但面不改色，还是如实禀道:“关键是这次四小将也参加了，所以，事发突然，吐谷浑那边根本防不胜防，一照面就给灭了。”
“一照面就灭了？这么简单？他是怎么做到的？”太子难以置信地怒问道。
送信人脸都憋红了，显然是给气得不轻，但他还是强忍着。
你问我，我问谁？老子怎么知道人家怎么做到的？
“据说，吐谷浑的王和丞相打算诈降来着，眼见着吴王中了圈套，可不知何故，在王庭丞相和慕容顺先后被杀，紧接着，所有将士被屠戮一尽。”
“他们怎么不反抗？反抗啊，只要反抗，他吴王就是三头六臂也是应接不暇了，这么好的机会，这俩笨蛋居然给错过了，气死小爷了！”
李承乾一拳砸在石桌子上，疼得脸面都变了，可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送信人见了，就差没憋坏了大肠，如果可以，他一定要躲在角落里大笑一天。
“秦怀玉这几个家伙，怎么这么不仗义，居然去帮吴王攻打吐谷浑，助吴王建功立业，这，这叫什么事啊？”
李承乾嘀咕着，心生不满。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四小将也许出于无奈。”送信人揣测着。
“屁的无奈，他们不出战，难道吴王还能绑了他们去强迫打仗吗？那完全就是他们给吴王蛊惑了，煽动起来的。”
李承乾不以为然，怼了一句。
他这才意识到，吴王巧用一石二鸟之计，借机利用了四小将急于建功立业的心理，顺水推舟主动出击吐谷浑，一举灭了吐谷浑。
吴王李牧心思慎密得可怖！
计谋简直层出不穷，自己还没怎么动作，对方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
李承乾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感，父王如此精心排布，自己又多方运作，可还是给了李牧建功立业的机会，而且还是旷世奇功。
李牧奇功居伟，自己不仅无法超越，更是再也无法撼动他分毫了，李牧的地位，自己现在只能望其项背了。
四小将跟着建了奇功，对李牧更加死心塌地，扳也扳不回来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适得其反的结果，让李承乾气得暴跳如雷，真想跟李牧来一场世纪决斗，不分个高下誓不罢休。
他摆摆手，让送信人退下。
送信人出来后，长吐了口气，恨恨地暗骂了一句离开了。
留下李承乾一个人，在大殿的地下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的四周，到处是摔碎的茶杯碗碟，花瓶瓷器，一片狼藉。
十数个下人涩涩发抖，在大殿外恭候，大气都不敢出。
有女仆频繁上厕所，整个大殿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
李承乾从未如此暴怒过，简直就是火烧火燎，寝食难安。
遥望益州方向，他心里对李牧早就骂了个千遍万遍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李牧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神通，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件来。
十五年漫长的岁月，他以为吴王早就磨去了棱角，困顿乏力，就差沿街乞讨的份。
哪里想到他竟是如此顽强，生生在夹缝中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渺小，渺小到自己必须仰视着去看他。
在所有的皇子里，身为太子的他，存在感越来越低，几乎湮灭在人海里，找也找不到。
自己所有的奋力抗争，就像打在棉花堆里，无力感十分明显。
如今，益州方向，一股强劲有力的压迫感，让他几乎束缚住手脚，等着李牧来斩杀。
心有不甘，却抗争无效。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与李牧刀兵相见，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抗得住人家全力一击。
李承乾想了很多，自始至终，自己除了太子的地位是皇帝给的，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挣到。
不像人家李牧，战功赫赫，虽贬戍边益州，依然强劲无匹，巧借四小将建功立业的机会，再立战功。
时至今日，李牧已经远远甩了自己十八条街，自己还超越个屁！
就是父皇再给自己更多的资源，恐怕未必能超越。
那种高不可攀的无力感，让他信心很受伤，转而目露凶光，杀心渐起。
想到这里，他拿定主意，即可让太监宣舅舅长孙无忌进宫。
也许，舅舅能给自己出点主意，扳回一局来。
太监领命即可宣长孙无忌，然后胆战心惊地赶紧退了出来，生怕这个脾气暴躁的太子一个不满意把自己的脑袋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