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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天地间猛地一抖。
女鬼的身体，顷刻间变淡，而她后方那些黑雾，尽数消散。
“咳咳咳……”
迟煜猛地一咳，咳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
慕朝朝瞳孔蓦然一缩。
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担忧道：“师尊，你受伤了。”
迟煜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伤的不轻。
这里是幻境，那所伤的，便是神魂。
“别担心，为师没事。”
迟煜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沉声说道：“这幻境里的鬼，都是真实的，那狐狸，以识海养这厉鬼。”
“朝朝，如果没错的话，当年这厉鬼便没有死，而是迫于无奈封印在了识海当中，本想另寻他法解决。”
“可惜……”
“可惜，那狐狸耗尽了修为，将厉鬼束缚在识海里，却不想现出原形，被村民给打死了。”
慕朝朝声音一顿，又问了一句：“师尊，问题是，在她被打的时候，那个捉妖师做了什么，才导致……”
“哈哈哈哈哈……”
一道笑声响起，打破了两人的猜测。
“做了什么？”
“他被吓傻了，眼睁睁地看着狐妖赤狸被架在了火堆上，任人打骂。”
“呵呵……哈哈哈……”
“许是虚伪的良心发现，那小道长，在大火之中，将赤狸救下，骂了她一顿，让她滚！”
女鬼坐在地上，笑得异常讽刺：“赤狸本打算死在那场大火里，与我一同灰飞烟灭，因为，那小道长说，最大的梦想，就是除尽妖邪。”
“后来赤狸伤心欲绝，又重伤不治，死在了庙宇中，而我只能在她的识海里。”
“我们杀人怎么了？”
“那是他们欠我们的，那些村民就是一群强盗。”
“我本是皇城官家之女，却被他们绑到这里，逼我嫁一个土匪头子做夫人。”
“我逃了很多次，每次都被他们整村的人抓回来，他们不停地打我，骂我，还不给我饭吃。”
“在大婚之夜自戕，我要让他们家宅不宁，让他们整个村子都死光！”
“哈哈哈哈哈~”
“哈哈……呜呜呜呜呜……”
一连串，又笑又哭的声音，充斥在院落上空。
女鬼的脸，已经逐渐扭曲了起来。
一双阴冷的眼睛里，满是仇恨的火焰，好似想要将这罪恶的世间，全部焚烧殆尽。
她缓缓爬了起来。
一步。
又一步。
走向两人。
慕朝朝往前踏出一步，将迟煜护在身后，体内的妖力运转，准备全力一击。
“你们告诉我，这世上，何为妖邪，何为善恶？”
女鬼停在了他们面前，忽地问道。
“妖，乃是吸收天地精华，修成的灵物。”
迟煜走上前，看着女鬼，淡声说道：“虽非人类，但妖并非属于邪，邪乃是执念太深，迷失了本性，最终，害人害己。”
“你收手，这世间，善恶皆出于心，自有因果，别执迷不悟，让本尊渡你去入轮回吧。”
女鬼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迟煜半晌。
慕朝朝皱了皱眉。
脚步一挪。
挡住了那一抹灼热的视线。
不喜欢别人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她冷声轻斥：“你现在已魂魄不稳，要么听我师尊的话，乖乖去轮回，要么让我亲自送你去下地狱！”
女鬼闻言，浑浊的眼睛转了转，低垂下脑袋，沉默了下来，像是在考虑她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
才抬起头，看向二人，幽幽说道：“我可以去轮回，但是在此之前，希望你们能够带我，去看我娘亲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