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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酸涩感从心中蔓延而出。
“师尊，你不疼，我疼。”
慕朝朝低低说完，继续手上的事物，将伤处理好，又从他手中拿了一件新的衣袍，替他换上。
直到——
将人推到玉榻之上坐好，她挤在一边，冲着他灿烂一笑：“师尊，是不是该有什么话对徒儿说？”
迟煜闻言，偏过头来，那双疏浅的眸子，仿若深潭一般，让人无法探寻其底，更无法窥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抿了抿唇，却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要确认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
他轻轻蹙眉。
“朝朝，为师确实是有些话对你说。”
慕朝朝微愣。
迟煜却已再次开口：“朝朝，你是真的喜欢为师吗？”
“是，真的很喜欢。”
慕朝朝点了点头。
她声音轻柔却很执着，一点也没有迟疑，甚至连丝毫犹豫也没有。
一双桃花眼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是无比的坚定。
这一次。
轮到迟煜愣住了。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却是落在她身上的，好似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一般。
“朝朝，你有没想过，可能喜欢错了人？”
他的话说的很严肃，神情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在妄城之时，为师查探过你的同心契，发现你灵台中有另一人的一抹残识，可能就是那条名为寒翊之的黑蛟所说，是你的故人。”
“你记忆不全，或许，真的认错了，为师不是他。”
迟煜说着，目光移到远处的火堆中，一双眸子明明灭灭。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些。
但是……
真的不希望她再继续误会下去，将他当做那个，魂飞魄散之人。
即使失去了记忆，她依然还记得那张脸吗？
恍惚间，就想起了对上嗜灵宗神使那日，她神智不清趴在自己肩上，低低喃喃：“扶桑，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他当时并未多想，现在仔细回忆起来，却觉得心中有一根弦“砰”地一声，断了。
她心上那个人。
并非他。
“那师尊，你觉得我应该喜欢谁？”
慕朝朝伸出纤白的手，将他的脸扳过来，与之对视。
迟煜薄唇紧抿，未言。
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种挣扎之色。
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朝朝，只要你还在为师身边，为师便会一直护你。”
“但是，这不代表，为师愿意成为他人的影子。”
“我们此行皆有受伤，去休息吧。”
迟煜说完，也不等慕朝朝反应过来，便起身，往那发出“噼噼啪啪”的火堆旁走去。
慕朝朝坐在榻边，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茫然。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听到他说这些话之后，心中的某些地方，突然被撞击了一下。
她在想，那是什么感觉？
迟煜在蒲团边站定，一回头，便发现那人还呆呆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身形顿了顿，又走了回去，立于榻前，拍了拍她的头：“朝朝，不要想那么多了，等得到雷灵珠，离开此地，为师会想办法帮你找回记忆。”
“师尊。”
慕朝朝终于回过神，仰起一张小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慕朝朝，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一直都知道。”
“我喜欢的人，是修真界人人仰望的玄曦仙尊，是灵云门灵青峰的峰主，是剑尊台上傲然而立的你。”
“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就只是你。”
她的眼神，坚定不移，一句一句，说得很慢，但是，每一个字，却都是那么郑重，没有半点虚假。
迟煜怔怔地看着她，不知悲喜，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