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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朝抬头看去，只见杳杳星河之下，百宝阁金色琉璃瓦光芒四射，熠熠生辉。
这是修真界排行第九的宗门。
与其他仙门不同，百宝阁分为内阁和外阁，一个负责修炼，另一个负责各路生意，互不干涉的同时，又彼此扶持。
前世她强迫师尊成婚，准备的那几套大婚喜服，皆是在此抢走的绣娘所制。
如今……
终于等到他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不由停住了脚步。
迟煜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朝朝，怎么了？”
“没事。”
慕朝朝望入静若深潭的凤眸，轻声问：“师尊，你真的，不后悔吗？”
迟煜微愣。
注意到她恍惚的神色，忽然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心中一软。
他唇瓣微动，半晌，才吐出一句：“怎会？”
“朝朝，曾经不可改，未来不可测，我们能坚守的，是每一个现在。”
“为师不愿你接触沈青绝，并非是介意你对为师做过的事，也不是心里对那些黑暗的日夜无法释怀，而是为师知道，真正不能放下的是你。”
“你那时，满身是刺，让人无法靠近，为师眼盲，心里却是清楚，心疼亦无奈，没有能力带你离开那里。”
慕朝朝猛地抬眸。
看着迟煜清冷平静的脸，桃花眸泛红，眼泪控制不住，就这么落下来。
然后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哽咽道：“师尊……”
“徒儿就是放不下，因为徒儿真的伤害了你，你在魔域被关多久，我就自责多久。”
“尤其是日日夜夜，见你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想去看你，又怕看见你，我忘不了。”
说到这，她眼神黯然：“我总是说狠话威胁你，有时还抓各仙门之人逼迫你，即使你诸多不愿，亦只能妥协。”
“师尊，我很害怕，只要我一时不察，最后看到的，就是你冰冷的尸体。”
“所以，最后各仙门杀到章山上，你给我一剑时，我竟觉得，是解脱。”
“可徒儿也知道，无论多少次遇见你，这都是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只因我绝不可能放手。”
迟煜身影一僵，眸光落于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一时间，半个字也说不出。
胸口似乎被什么撞击，一下比一下沉重。
他长臂伸出，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紧：“朝朝，为师要告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
慕朝朝问道。
迟煜抬手，捋顺她额间一缕碎发，认真道：“其实你那么凶的样子，挺好的。”
“嗯？”
“还有，为师每一次受伤，皆是与翼瑾辰对抗所致，不是要离开你。”
他俯首，温热的气息靠近她耳边：“其实为师有坚持，等到你回来救我，亦知，你来了，我便不会死了。”
“……”
慕朝朝抿唇，眼睛眨了眨，呆呆地盯着他。
片刻后，才发出声音：“也就是说，师尊不是以死来报复徒儿？”
“对。”
迟煜颔首。
他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在她眉心轻啄：“从未怪你。”
“为师的朝朝，未跌落坠魔崖前，傻得执着又执拗，胆子也小，每次想出现在你面前，你就被吓得躲起来，生怕被找到。”
“这些生生世世，生离死别，痛彻心扉，让为师明白，此生相遇，甚是难得。”
“放下过去，放下那些记忆，亦无视命运枷锁，让心解脱，亦让我们无所顾忌的在一起，方是真正重生。”
闻言，慕朝朝用力抱住他，将脸埋进他颈窝，怎么也不肯松手。
就听耳边传来迟煜沁凉平缓的声音，轻声哄：“朝朝，子时一过，百宝阁便会打烊，你不想去看看，我们以后殿中要摆设的物品吗？”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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