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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故意。”
“哈哈哈哈哈……”听了迟煜的话，鬼祭仰首大笑。
众神曾经的天堂，乃是他的地狱，生为鬼母之子，拥有一个创世神的母亲。
但凡放在任何一个神子身上皆是被人仰望的存在。
可他与另九个兄弟姐妹，只是一个笑话。
日落而生，日出被亲母食之而死，无数个岁月轮回，比之渺小的蜉蝣亦不如。
曾经在九幽鬼母殿墙内，听外面鬼族谈论最多的，便是那不周山上无所不能的神主。
分明高高在上的她，却从不欺弱小，就连黑齿北汤谷刚成灵的一棵小树被人欺负，都是不远万里跑去主持公道。
那时他就在想，要是她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自己，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成的一个神子，能不能也来救救他？
他承认。
真的很嫉妒。
直到有一日，沉睡数万年的神主睡醒，听说巫妖两族斗争过程中，大巫后羿踩折了先天太古扶桑神树。
闻言大怒，放言道：“此战双方若不在三日内跪至汤谷谢罪，必为此付出代价！”
她说到做到，带领几位神君把两族参与者尽数捆去跪了三年。
亦当面使用创世之力，救活扶桑，且传令于三界：“此树自今日起归本尊所有，任何神皆不能从他身上踏过一步。”
“妖族金乌，巫族后羿，吾知你们两族难以和解，亦要守好规矩，否则别怪本尊不讲情面。”
这事曾在神界传的沸沸扬扬。
鬼祭记得，后来战事又起，天帝东皇太一认为自己势大，那神主亦要给些颜面，未想东皇钟都被打破了一个口子。
还被做成哄人开心的无用小铃铛挂在神木上，震慑众神。
鬼母也是听闻此事，开始对扶桑起了兴趣，才有神主飞去极北天门高举火精照耀九幽之地。
一袭红衣张扬肆意，桃花眸中冷漠而慈悲。
是他第一次见到别人口中故事里的人，深深震撼，再也无法忘记。
只是……
鬼祭笑容愈发讽刺，下一秒，化成黑雾闪过，出现在迟煜背后。
迟煜脚步一转，猝不及防对上他眼中的嘲弄。
只见他艳红如血的唇瓣一张一合，讥笑道：“我大公无私的神主大人，竟被你这样的无耻之徒给蒙蔽。”
“一半创世神力，尽管逐年消散，亦非你刚恢复便能破之，除非当年你的能力，不亚于诸位神主。”
“不错。”迟煜抬首，疏浅的眸子里淡然无波。
鬼祭一怔。
旋即笑得更是癫狂，许久停不下来：“众神皆笑，不管什么奇神异兽都能欺负一下的扶桑，竟成为那人不可触及的逆鳞。”
“未想是你诡计多端，利用她想三界和平的心，装弱小骗她，亏她对你用情至深，不惜放弃一切，甚至生命。”
“现在看来，众神因你而战，却只是被你愚弄的傻子，她被诸神恨之入骨，是个更大的傻子！”
“她确实傻。”迟煜周身霞光流转，清冷疏离的眼眸看向鬼祭。
“众神之战本该早早爆发，是她强行将野心打回萌芽，他们争的并非是吾，不过是通过吾，试探她的底线。”
“灭族在吾看来，再正常不过，唯独没错的，只有她一人。”
“口口声声怪天道不公，怪神主不佑，却不曾想过，压制一下自己贪婪的欲望。”
“洪荒众神太过强大，动辄毁天灭地，让新生的人族活得无比艰难，犹如蝼蚁。”
他声音顿了顿，接着道：“吾生于太古之初，自带天命平定三界，不偏不倚。”
“神界有她镇之，不需吾多管闲事，因而只能护佑生存艰难的人族，我竟听说，有神背地里传扬神主食人而活，真乃滑天下之大稽。”
“天地混沌之际，她是黑暗中唯一的光，吾承蒙厚爱，得以成长，亘古立于荒凉，仰望她不知几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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