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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元笑了起来,目光灼灼:“干什么,同情我?”
向晨曦撇开眼嗤笑,显然对他的措辞颇有微词:“什么同情,这叫共鸣好不好?而且我哪有资格同情你,我家的情况比你糟糕多了。”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说明天吃什么,可安子元心头却忽地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脸上笑意微顿,不一会,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消失了。
“抱歉。”他低声说。
白色寒气顺着他的话语声,在他唇畔雾蒙蒙地散开。
向晨曦却觉得新奇:“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人的出身不能选,但未来的人生却是可以靠自己努力获得选择权的。”
安子元被她身上的元气感染,不禁重新漾开笑容:“你真的很像朝升的太阳。”
向晨曦摸了摸耳垂,挑眉调侃:“这话你之前就跟我说过吧,没有新词了吗?”
安子元摊手:“有,但都没有这个比喻贴切。”
“好吧。”向晨曦下巴小小一抬,嘴角上翘,“看来我爸妈在取名这件事上难得明智了一把。”
安子元听笑,侧头靠在自己臂弯,状态松弛。
他踮了一下地面,吊椅轻微地晃动起来,呼呼作响的冷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温柔静谧。
“你好像很少提你父母。”安子元闲散道。
向晨曦亦微微侧身,更舒展地陷入椅背。她下巴抵在小臂上,另只手拿着啤酒罐搭上椅背上沿。
她虚无地盯着绿色啤酒罐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轻叹一息:
“我妈也是全职主妇,不过跟你妈妈不一样,她只是在做主妇与工作之间选择了她认为容易的,结婚生小孩是她的谋生方式。可惜我爸干什么工作都不长久,几乎打了一辈子零工,并没有如我妈所愿,工资随年龄一起增长。偏偏他们还要拼儿子,所以我才会有一个妹妹。可想而知,这样的收入结构和成员组成,我们家以前有多困难,所以我妈的情绪也一直很不稳定。”
空气有一瞬寂静,安子元喉间蓦然哽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好在向晨曦及时打破沉寂,轻描淡写一笑:“不过我上大学就好点了,我能勤工俭学,还有助学金和奖学金。等我毕业、结婚……”
说到这里,她忽地顿住,继而闭了闭眼,眨去眸中忽然闪烁的湿意。
安子元心下了然,没有点破。
他看着她的脸,忽地想起高中时她那身标志性的半旧校服。高中三年,他几乎没见过她穿校服之外的衣服,哪怕是在假期。
尽管当时没有与她的家人接触过,但从一些衣食住行的细节上,他大致可以猜到她家境。
长久以来,他一直为她身上那种向阳而生的力量感倾倒。
然而此时此刻,看她若无其事提及家里情况,他忽然想,若是可以,他宁愿永远无法从她身上感知这种力量。
他希望她像他父母那些世交家的女儿,在优渥的环境里无忧无虑长大。
——即使他会因此错过一个足以让他惦念那么多年的倔强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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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脚边全是空易拉罐,他们才先后起身,慢腾腾往楼下走去。
向晨曦已经喝得微醺,走出22f的楼梯间,安子元借着走廊骤然明朗的灯光,看到她面色酡红,目光也有些涣散。
快到门口时,她还踉跄一下,好在安子元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跌倒。
向晨曦握住他坚实有力的小臂,借力站直身体,又迷迷瞪瞪地将散乱的长发捋到耳后,这才抬头看向安子元:“谢谢你啊。”
她两脚仍似踩在云端,不时小碎步发飘。
安子元被她醉猫似的状态逗笑,却也忍不住担心:“还好吗?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喝这么多。”
向晨曦忙摆手,又反手指指自己太阳穴,语气被酒精氤氲得格外绵软:“放心,大脑很清醒,就是身体有点不听使唤。”
她说着,从安子元臂弯离开,扶着墙走到自己门前,躬身眯眼研究门锁指纹感应区的方位,这才将手指按了上去。
待门打开,向晨曦推门进到玄关,还不忘回身朝安子元挥手:“晚安喽——”
她微拖长音,成功让安子元听笑。
等她阖上门,安子元垂眸,看着刚刚扶住她时,不小心擦过她腰身的手掌,只觉掌心似燃起一簇小火苗,霎时滚烫起来。
他忙攥拳,像是要将这团火焰熄灭。
而后,他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转身回了自己家。
与此同时,向晨曦连拖鞋都没换,直接走进卧室。
到了床边,她两只脚相互一蹬,成功踢掉鞋子,一个趴卧,就将自己丢到了床上,随手拉过被子一角,裹住自己。
许是酒精起了作用,这是她婚变以来难得一次沾到床就秒睡。
入睡没多久,向晨曦又进入一个如雨后小巷般昏黄潮涩的梦境。
那是高三寒假前夕,压抑紧绷的学习节奏和每周更新的周考成绩排行榜滋生出微妙的人际关系。
向晨曦那时依然跟安子元、盛延平走得很近。两个男生皆蝉联三年校草宝座,一举一动饱受全校同学关注。
因此,在向晨曦连续几次周考全校前十之后,同学间逐渐流传起一个谣言,说她为人轻浮,同时勾搭盛延平和安子元,还每周末都去安子元家,让他开小灶补习,至于她为此付了什么“学费”,那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众人纷纷可惜两位校草被这种女生染指。
而在传到当事人耳中时,谣言又升级了好几个版本,并且扩散至外校,最后变成——宁城一中有个女生成绩出众,长得像某当红女爱豆,特别纯,但实际超级浪,都不知道跟多少男生睡过。
谣言影响力尘嚣日上,以至于那段时间,向晨曦所过之处,总有同学对她指指点点、掩唇窃笑。
她无法辩驳,更无法拿出自己没跟男生开过房的证据。可尽管如此,她仍想揪出最初的造谣者,与之公开对质。
因为她清楚,如果听之任之,语言暴力很快会演变成行为暴力。高考在即,她不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她的命运不能因此折戟。
某个周六放学的傍晚,她叫上安子元和盛延平到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随便找了个花甲粉丝店坐下。
向晨曦两手蜷在桌沿,正色说:“我有件事想你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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