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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市有一座山，山上没有庙，只有一个天文台。
但是山里有很多地方在战争时被挖空了，做为防空洞使用。
如今太平年代，防空洞白放着也是无聊，难得它冬暖夏凉，就当了储藏室用。
比如一家大型水果批发市场，就借了好几个防空洞，用来摆香蕉。
香蕉那玩意儿只长在南方，熟透了的香蕉身子娇嫩，一磕就黑，一撞就烂，只能生的时候摘下来，然后再找个好地方，慢慢摆熟。
有些地方甚至直接给防空洞办了企业注册，就叫：“防空洞香蕉批发部”。
事情就是在这防空洞里发生的。
在批发市场的办公室里，姚瑶和计鸿看见一个身上满是绿色汁液的人坐在沙发上，两股战战，眼神散乱，嘴里来回重复着一句话：“哎呀妈呀，太吓人了！”
计鸿问他话，他还是只有这一句。
计鸿不耐烦，突然开口：“我们在山上捡了个钱包，里面有五千块，是不是你丢的？”
那人的复读机模式顿时中止，他望向计鸿：“啊？我看看。”
计鸿冷着脸：“你丢没丢钱包自己心里没数吗？”
“咳……”那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嘴唇。
去了红脸的，来了白脸的。
姚瑶坐在他面前，温柔地说：“别慌，发生什么事了，跟我好好说说。”
那个职员眨眨眼睛，开始讲述他今天遇到的事情。
大前天，他和几个同事开车去防空洞，搬一批已经黄熟的香蕉，没想到进门就看见，原本应该摆着香蕉的地方，居然空了一大半。
这还了得，于是他留在外面打电话向公司报告情况，那几个同事进去拍照取证，看看能不能凭自己的本事找到蛛丝马迹。
“本来还没什么事，但是今天我们又去仓库搬香蕉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的头上全部都变绿了！”那个职员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姚瑶仔细问：“是头发染成绿色了吗？”
“不是，是草！他们的头上长出了草！就从这里……”他拍了拍自己的头顶，“长出来了，我还以为他们是戴的头饰玩具，上手一拔，竟然……”
他回忆起了当时可怖的场景，身体又开始不住地颤抖：“他头上的草苗被我拔掉了，从他的脑袋里，喷出了许多绿色的浆液，喷了我一身，然后，他就这么倒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
原来他身上的这些绿色汁液是这么来的。
“那个人呢？”计鸿问道。
说完这一切的职员，双手捂住脸，浑身颤抖，已经无法再回答他的问题了。
计鸿传声到土地净化局：“派一个善后科的记忆消除技术员到红山水果批发市场，这边有个人类要处理一下。”
那边应了一声后，计鸿便对姚瑶说：“我们去案发地看看。”
姚瑶点点头，刚想问上哪儿弄车，计鸿便当着办公室里所有人的面把她打横抱起来：“抱紧了。”
接着，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飞冲天，连办公室外，整个水果批发市场的人都看见了。
“哇！鸟人！”
“哇！天使！”
姚瑶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飞就飞的作风，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在那么多人面前飞？局里的规定不是不让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能力的吗？”
计鸿冷漠地回答：“我刚说什么你没听见？”
“听见什么？”
“善后科会派人过来的。”
“可是，刚才有好多人拍照发网上了诶。”
“善后科会处理的。”
“这样坑队友是不是不太好？要是我们走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飞一飞，就算是超人，起码也得找个电话亭吧。”
计鸿低下头看着她：“你拿了善后科什么好处，替他们说话？业务一部每次都把事情处理的太妥贴，他们已经无所事事好久了，总得活动活动才能对得起他们拿的工资。”
姚瑶撇撇嘴，不跟这个奇怪的鸟人争论，大概快要下雨了，高空的风突然变大，也变得潮湿起来。
高速飞行让她感到阵阵寒意，还有风不停的往鼻孔里钻，十分难受。
姚瑶扭过头，尽力忍着，她知道计鸿绝对不会因为她而停下，也不会飞慢一点飞低一点。
忽然，一块褐色的布被甩到她的脸上，姚瑶抓起来一看，那块布的缝隙特别大，稀疏地能看见一个个的小洞。
手感也很粗糙，摸上去像是麻一类的植物搓成的纤维织成的布。
布上有一幅画，画上是一个房子，房子旁有树，树上有鸟窝。
房前还有一男一女，火柴小人，要不是性别特征明显，连一男一女都难分。
“把脸裹上。”计鸿的声音还是很冷，“别企图冻感冒了不上班！”
姚瑶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他抬杠，赶紧把头裹上。
果然有块布包着，立刻就暖和了许多。
“回去我洗干净了还你。”姚瑶说。
计鸿“哼”了一声：“不用，这个破玩意儿，我早就想扔了。”
“哦。”
姚瑶想起布上的绘画风格，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世界各个史前人类的绘画水平都差不多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