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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进入燕山酒肆的人渐渐多起来,这几天,酒肆的燕山烧鸭和美酒已在咸阳城传开。
韩使来了,魏使来了,庆峦将军来了,周县尉领着咸阳府的一干人也来了,陆陆续续又来了若干客人,阳晚杰注意到:赵使赵林生今天却没有来,前两天,他每餐准时必到,今天却没来,甚是奇怪。
叶长笛去咸阳城转悠,上午,他和阴山剑冒射一番打斗时,其他人趁机挟持公主跑路,现在他顺着冒射逃走的路线,去找寻这群人的踪迹。
酒肆里,阳晚杰看着来来往往的酒客,正在揣测赵使没来的原因,庆峦将军走到了阳晚杰的面前。
“阳公子,听说云姬公主被人绑架了?”
“你的狗鼻子还蛮灵的哦。”
“狗鼻子?”庆峦将军不悦。
“哦,别误会,我是说你的消息很灵通。”阳晚杰笑。
“当然,今天,咸阳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事。大秦国几十年,还没有王室成员被人掳走的先例,此次事发,若是被秦王知道,恐怕你这酒肆是开不成了。”庆峦将军幸灾乐祸地说。
“酒肆开不成也罢,反正你也跟着倒霉,这开酒肆的二十金,你还能拿回吗?”阳晚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想耍赖不成?”
“我们口头有约定,若是遇到天灾人祸,借金可免,难道将军要做背约之小人?”
庆峦觉得理亏,只好改口说:“当然希望没事就好,不然,我们都是输家。”
“你这态度就对了嘛,现在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一起找到云姬公主方为上策。”
“算你说的对,如果需要我等帮忙,就知会一声。”庆峦将军说。
“对就是对,什么叫算你对!”阳晚杰回怼了庆峦一句,庆峦没有作声,嘿然一笑,悻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酒肆可还有座?”
进来一位翩翩公子,身穿白色氅衣,手持佩剑,潇潇洒洒地走进酒肆。此人二十多岁,与阳晚杰年龄相仿。阳晚杰迎上去说:“公子请进,还有一席。”说完把白衣公子引向座位。这时邻座的周县尉等人起身,依次向白衣公子致礼:“李由公子,中午安好!”
“各位大人,辛苦!”白衣公子回礼后,坐定。
李由公子,难道是大秦国廷尉李斯的公子!李斯此时虽然只是廷尉,却是秦王政身边的大红人,秦王政对其言听计从。这李斯的公子李由忠勇善战,曾被胡亥二世拜为将军,后在战场上被刘邦斩杀,实在可惜。
如果能通过李由认识李斯,一定能知道太子丹的下落,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阳晚杰凑上前,行礼,小声问道:“请问,公子可是廷尉李斯的长子李由。”
“正是在下!”李由起身回礼。
“敝人阳晚杰,燕国酿酒师。李公子光临本酒肆,真是酒肆之荣幸,能认识李公子,则更是我阳晚杰之荣幸!”
“能结识阳公子,也是本公子的荣幸!悉闻公子的酒肆所酿造之美酒,味美酒烈,咸阳城扬名,今日特来品尝。”
“酒好不好,公子一喝便知,今天这酒钱算我的,我想恳请公子一起共饮。”阳晚杰道。
“不可,本公子前来品美酒,怎可让阳公子掏银子。”
“李公子今日不必推辞,若是觉得酒好,下次多带些朋友来捧场,以后还多有让你掏银子的时候。”阳晚杰笑曰。
阳晚杰唤人在桌上摆了二副餐具,又对叶冰说:“冰儿,我陪李公子痛饮几觞,你在前面多打点招呼。”
没有多久,菜端上来,除了燕山烧鸭,还有一盘红烧牛肉,此红烧牛肉是阳晚杰教韩山做的。又打上一壶酒,阳晚杰给李由斟上一觞。
“有幸结识李公子,我来敬李公子一觞。”
阳晚杰举起酒觞,与李由一口饮尽,这酒可不比古时的甜酒,阳晚杰估摸,至少到了四十度左右,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此酒度数已是极致。
李由喝下后,皱一下眉,大呼过瘾,又吃了块红烧牛肉,赞不绝口道:“这酒,浓烈醇香,入口绵香清冽,绝非一般的酒可比,还有这牛肉,此等做法,口味香辣,软而不烂,油而不腻,好吃,好吃。我要把这美酒买它十大坛,送与我父。”
看来,这韩山还真是个做大厨的料。阳晚杰回道:“李公子既然看得起本酒肆的美酒,待过些时日,我取够十大坛美酒,赠与你。”
“赠,不敢收,一定要买,一定要买!”李由公子道:“阳公子,再添上一觞。”
这时,邻座的其他客人,纷纷起身,轮流来到桌前,敬李由公子和阳晚杰。
待宾客们都消停下来后,阳晚杰试探地问李由公子:“李公子,你可知道,云姬公主今日上午被强盗掳走?”
“略有耳闻。”李由道:“现在可有消息?”
“正在打探中,我正担心秦王知道此事后,会不会查封本人的小店,毕竟,云姬公主是来本店买酒时出的事。”阳晚杰说。
李由摆摆手说:“暂时不必担心,云姬公主目前只是下落不明,秦王的性格谁人不知?这时,谁敢在大王面前提这事?那是闲着没事,在粪坑里找屎(死)。”
阳晚杰心想,这李由分析的还真对。
李由又说:“如果云姬公主真要出了事,你只要得到消息,听本公子一言,立马关掉酒肆,逃离咸阳。”
阳晚杰道:“晚杰谨遵公子之言。来,我再敬公子一觞!”
李由临走时,阳晚杰坚持要赠送一坛美酒予他,李由一番推辞后,笑纳。
客人散尽,这时,叶长笛从外面回来,阳晚杰上前急问师父,打探到什么线索?
叶长笛对阳晚杰说:“今日,顺着冒射的逃跑方向走了一圈,他们最终在西门方向消失,西门城卫稀松,离西门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大宅,我向周边的人打探,说大宅内最近常有大批陌生人进出。我找到咸阳府里主管户册的令史询问,此宅子主人乃是赵国人,因此,我怀疑云姬公主的失踪与赵人有关。”
阳晚杰恍然道:“师父,难怪前几日天天来酒肆的赵使赵林生公子,今日没来,听师父这么一说,倒真与赵人有关。”
“爷爷,可是今天与你比剑之人,听说是匈奴人,这是何原因?”叶冰不解地问。
“赵国将军李牧常年屯军边境,与匈奴作战,并学习匈奴,训练铁骑,匈奴屡次败给李牧将军后,最近许多年,与赵军交好,边境平安,所以,这个阴山剑冒射,很可能就是赵国请来的刺客。”叶长笛分析说。
“听师父这么一说,弟子明白了。再加上如今秦赵交战,他们绑架云姬公主,一定是想以此作为要挟秦国的筹码。”阳晚杰说。
“这个冒射,好胜心极强,而且行事,向来我行我素,遇到老夫,一定要弄出个输赢,因此,他不一定事事都听赵使的话。”
“难道说,师父找到解救云姬公主的办法了?”阳晚杰听出叶长笛话中有话。
叶长笛颔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