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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公开审理，旁人是可以听审的。果然开审当日，太子和越王都来了。
李正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惊堂木一拍：“底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男子即便带着镣铐，半跪在地上，也能看出他身量高大，宽肩窄腰。
他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答：“草民陆云祺，原京城人氏。在清水镇生活过几年，最近刚刚回京。”
李正眉头微挑，当年陆家的事他听过。陆家满门忠烈，最后却成为太子挡劫的工具。
陆家嫡女，当初差点就要嫁给太子。可惜啊……
李正心里暗叹一声。大奸大恶之人他见过不少，而像陆云祺这样一身正气的被关入诏狱的，最后都没什么好结果。
“咳咳。”不知谁轻咳一声。
李正立即回过神来，开始问话。
“陆云祺，有人状告你在清水镇杀害良民童德生，可有此事？”
陆云祺虽跪在堂下，却面色沉稳，神情平静。
“草民并没有杀害童德生。”
众人神色微变，堂下一阵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反观太子神色平静，赵越也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肃静，肃静！”李正拍拍惊堂木，开始陈诉案情，并列举出陆云祺后续杀害的两位京差，以及追捕的官差之事。
陆云祺静默的听着，镇定的好似他不是被告，而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听者。
只是在李正陈述时，陆云祺的目光忍不住扫过旁听的众人，似乎是在其中寻找谁的踪迹。最后他脸上闪过淡淡失望的神色，回头再度保持听审的神态。
“陆云祺，本官所陈述的案情，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陆云祺还是用那万年不变的镇定嗓音道：“大人，草民无罪，我并没有杀害童德生。杀他的另有其人。”
饶是李正内心有几分同情陆云祺，此刻也微微动了怒意。陆云祺以为他不承认，他就没有办法定他的罪了么？
李正刚要说些什么，陆云祺忽然开口：“大人刚才宣读的案情中，仵作判断童德生是被匕首划破喉咙而亡？”
“确实。”李正点头。
“我要求当堂查验仵作的验尸记录，看看童德生的伤口描述。”李正微微拧眉，但还是同意了。
很快就有仵作上来，当堂宣读验尸记录，当读到童德生喉间有一刀致命伤，由右至左加深时，陆云祺忽然抬手道：“伤口整齐，且由右至左加深，说明凶手是个左撇子。”
仵作一愣，没有否认。
接着陆云祺道：“既然凶手是个左撇子，那在下的嫌疑是否可以减轻，因为我惯用右手，平日里的武器也是刀剑。”
李正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个陆云祺到底要做什么？
他既然能发现这一处细微疑点，在清水镇时就可以提出来，为何那时要越狱，却等到今日才说？
李正身旁的大理少卿开口反驳：“也许你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故意改用左手呢？”
陆云祺不慌不忙道：“少卿所言极是，但童德生死的那天晚上，我和同村人一起在林子里猎杀了一头野猪，我有人证，证明我不在场。”
童德生确实不是陆云祺亲手杀的，是他派人解决。只是童德生被杀的时候，他就在屋外，不过没有亲自动手罢了。
而那晚他也早已布好局，回去之后，叫上同村的两个年轻人一起到林子里杀了一头野猪。
他猎杀野猪的事，清泉村很多村民都知道，因为不少人家还分到过野猪肉。
李正道：“山高路远，人证一时之间也传唤不了。”
“大人，人证已经到了。”堂外风尘仆仆的盛开，带了两个猎户模样的青年走进来。原来这段日子他不在，是去清泉村找人证了。
至于之前为什么不去，那是为了避开赵越的耳目。临门一脚才最有力不是么。
大堂里的气氛渐渐转变，众人看陆云祺的眼神也开始变化。
李正的目光扫过赵越，后者神情不算好。赵越答应了苏浅，确实没打算要陆云祺的命。他是打算给陆云祺定罪之后，找个死囚将他替换出来。
到时候陆云祺顶着死罪，不得不离开京城逃难。到哪里都不方便抛头露面。苏浅可能带着孩子跟他逃窜一辈子吗？
赵越有的是耐心和时间将苏浅哄骗到身边来。
可眼下，陆云祺居然要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