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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星在门外略显得有些焦虑,饿到现在的她,仍然不敢有所松懈,手也慢慢冷了下来,只能搓着手在门外焦急。
若是还有其他三位圣女的人选就好了,她就不用这么害怕了。
晓月端着一碟在其他宫女那赢回来的糕点,漫不经心地一瞥,便看见黛星在门外一会摸摸肚子,一会来回踱步。
“黛星姐姐,是你呀,这么晚你怎么在盥室门口待着?你饿了吧,我这有糕点,你赶紧吃!”
黛星也实在是饿得不行,她知道晓月这段时间这栖凰宫勤勤恳恳,自己也对她颇为照顾,自是比常人更熟络些:“陛下……在里头沐浴,我不放心所以……”
晓月显得十分率真,立马开口问:“你这个身份不应该呀,再说了,里头不是有专门负责的宫女嘛,你伺候一晚上宫宴了,也去吃点宵夜?”
黛星颇有些有苦说不出之感,若是真入晓月说的那么简单就好,只可惜,里头并无任何宫女伺候。
只有……兰苡执意留下的宋启寒。
先不说两人尚未大婚,这合不合规矩。就单单提伺候沐浴,宋启寒又怎么会呢?
黛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将手搭在瘦小的晓月肩上,拿起她端着的一块糕点大口啃起来。
宫人们已将所有用具备齐,一件不少。宋启寒撩袖,慢条斯理地朝浴桶里探去,测了测温度后,又朝里头添了几勺凉水。
“陛下,该沐浴了。”
宋启寒的心境比一般人更为持重老成,但面对兰苡这样子无理的吩咐,耳朵上还是不自觉地爬上了一抹粉色。
兰苡端详着面前的人一会,心里感慨还能见到模样如此标志可人的宫女,还有着惊人的臂力,顿时好感倍增,本就迷离的眼此刻显得更加呆滞。
“陛下?”
宋启寒这次的声音加重了些,兰苡露出牙眯起眼痴痴一笑:“你先帮我更衣吧!”
……
见兰苡背对着他展开了双臂,宋启寒沉默良久,咬着嘴唇上前,好一番摸索下才将繁琐的华服一件件褪去。
待到只剩一件中衣之时,兰苡的肌肤已能隐约可见,他终究是慌了手,撇开眼不看她,心却越跳越快,只想转身就逃。
“陛下……”
“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兰苡嘟囔着侧首,“要不是看你是个力气又大,模样还是我见过最俊的宫女,我才不会只安排你一个人呢!”
……
“陛下,我不是……我是、宋启寒。”宋启寒极少陷入这种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姿态,只能咬牙切齿地低声接话。
“宋启寒是谁?”
兰苡转过身,面前若隐若现的春光让宋启寒下意识阖上了眼,她虽是身板瘦小,却也不至于一点也无,兰苡嘴角勾起,踮起脚探向眼睫轻颤的人,甜着嗓子在他面前轻唤:“还真是,好看!”
兰苡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浴桶都已经搜寻不了,脑子一片天旋地转,左右打转着,“在哪来着?”
宋启寒叹口寒气,想不到竟有如此困窘之时。
此等荒唐要求,他素来是个进退有度、懂得分寸的人,此时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唯有更加的克制。
他陡然抬眉睁眼,将兰苡打横抱起,连带着薄薄一层中衣,缓慢放入浴桶中,不敢有一丝的粗鲁。
水花微溅,将宋启寒的衣摆打湿,形成一朵朵的小花。连带着他脸上,尤其是眉睫上,也挂上晶莹的水珠,薄雾叆叇,水汽氤氲。
宋启寒不曾想过事情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他只不过是换了两人的酒水,谁知,这个兰苡,竟是一喝就醉得不成样子的人,如今,他实在是进退两难。
兰苡仍然对着面前的人痴痴笑着,眸子里尽是他的身影,“你说你叫宋什么……”
“宋启寒。”
“启什么?”
“……宋,启寒。”
“什么寒?”
宋启寒拇指按上底下兰苡的唇,眼一垂:“陛下……还是不要扯这些无用的话。”
这人,酒醉也就罢了,不认得人也就罢了,性别识别错了也就……罢了,怎么名字都已经脑子混沌到怎么都拼凑不起来了?
宋启寒将浴桶旁摆置的玫瑰花露浇下,瞬间香气随着水汽一齐迸发,沁人心脾,又硬着头皮蹲下将中衣一点点地在水里解开。
他的眼神竭力躲闪着,手头的动作不敢有所懈怠。
兰苡的面色显得更加柔和,她眨了眨困惑的眼,静静看着面前的人,五官又一点点地清晰起来,轻启朱唇:“孤觉得,你好像一个人。”
她抬手揪起宋启寒的衣角,感受着他跪坐在桶边略带慌张的气息,笑得格外嚣张,“唔……孤突然很想,亲你一口。”
说罢,她手微微使劲,将男子往自己面前拉近了些,侧首缓缓吮吸他的唇瓣,未闭的含情双目满绽笑意。
宋启寒木楞住,人似石僵。看着酒醉的兰苡眸光灿若星河,屏住呼吸,脑中一时炸成了浆糊。
宋启寒微合之睫轻颤,顾不上儒雅规矩,他猛地将勾着他脖颈的手扯下,轻推了兰苡,顿时桶中之水变得波涛激荡,只剩下兰苡不知所以然的眼依然直勾勾地看着他,眼角微微泛着泪。
“陛下醉了,我去叫她们进来。”
宋启寒的胸口此刻起伏不定,唇边仍然带着兰苡的丝丝酒气与甜味,心底一阵悸动。
兰苡双手扒拉在浴桶上,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朝着宋启寒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咂咂嘴,并没有一丝生气,微微阖眼。
黛星打了个盹,正撑着手假寐之际,宋启寒突然推门而出,惊得她头往下一垂,急忙起身:“怎么了?是陛下她……”
“我……我先回去,你们好生伺候。”宋启寒仍然没有缓过神,端着的语气也带着心虚,仍然刻意对着黛星嘱咐了一句。
“好,我这就安排——”
黛星还没来得及答完话,宋启寒早就抬脚离开。
“怎么了这是?是陛下生气了?还是宋大人生气了?”
黛星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