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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中秋宫宴后，兰苡再无见过他。
大概是人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兰苡也觉得没什么必要见面。
虽离得那么近，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般。
宋启寒后退两步，垂眼看着她，微动眼睫，“陛下可否摔着了？”
“啊，还好还好。”兰苡本就瘦弱，自然知道自己一旦磕着碰着，第二天手臂与腿上，会浮现各色的淤青，原来的她会红着眼对阿烨与黛星诉苦，但如今却觉得，若是摔一下都不行，未免太脆弱了些。
“这几日，我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不过看你这身打扮，锦夫人应该有去找过你吧？”兰苡的眼久久停在他眉梢处，心事重重。
“确有此事。”宋启寒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不答话时，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仪态，犹如隆冬冰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那……你为什么……”兰苡顿了顿，“也不来看看我？”
好歹，宋启寒也该遵守约定，保护她。虽然她觉得最近好像没有什么风波。
“我……”宋启寒咬牙道，“中秋过后，我就略感风寒，实在是不宜到陛下跟前，怕染了病气。”
兰苡从小是在无数人的眼睛下懂事成长的，讨好父母的欢心，哪怕是自己再委屈，也不敢在母亲面前委屈，对于其他人却是格外的善良，譬如阿烨当年。
“那你现在还好吧，好全了吗，可去服药了？是不是中秋家宴那天吹了风？”
中秋那夜的所有事情浮现起，宋启寒稍稍入神，浑然不顾身旁人的询问。
“喂……还在听吗？”兰苡抱紧怀里不安分的小家伙，将头微微前倾。
宋启寒的语气难得有一丝慌乱，“在、在听……”
“那你耳朵怎么红了？”
这几日，宋启寒有想过去找兰苡，将洛珠儿设计下毒一事如实告知，却每每想起她醉酒之态，便突然打消了念头。
不知不觉，也躲了将近一月。
这段日子，他仍然会继续查着希望略带渺茫的卷宗，顺带，将兰苡日常吃食以及所服用的药都一一查验，就是担心再被人做了手脚，宫里的阴暗之处，数不胜数。
宋启寒方才感受到自己耳后根的灼灼热意，只当前面的话悉数消弭了一般，“如今早已痊愈，谢陛下关心。”
晓月从后头小跑了上来，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还以为你也跑丢了呢。”
宋启寒见兰苡的视线向她身后看去，也抬脚转身，这宫女在平日里，他偶尔有见过几眼，有些眼熟。
“宋、宋大人……”
晓月吓得腿软，立马恭敬地行了个礼。
“陛下，”宋启寒面容又似平常一般平静得如一潭不起涟漪的湖水，“你认得此人？”
宋启寒回眸，正与兰苡两两相视，兰苡尴尬地抱紧怀里的猫，愣了愣，“对的。”
晓月立刻跪了下来不停磕头，“原来是陛下，奴婢该死，以下犯上，求陛下饶恕……”
兰苡心里头还打着美美的小算盘，还在想着召见晓月时应该说什么话，以及晓月得知她身份时会有多么惊喜。如今，全被面前这个人搅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是有心无意。
“没事没事，你快起来。”兰苡连忙回复，暗搓搓地瞪了一眼身旁的人。
真的是，多什么嘴嘛。
“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宋启寒眼尾略过远处她搁置在地上的木盆，“陛下有话，下次再问你，你先退下。”
宋启寒得语调凌冽无比，双眸睥睨凛然。兰苡恍惚间，觉得面前此人，倒是比她更端得起架子，更符合一个君主的威仪与仪态。
嗯……日后要好好讨教一下，学一学。
晓月吓得立刻退下，神色仍然诚惶诚恐。
兰苡抚着怀里乖巧的猫，一下一下梳理着毛发：“你干什么呢，我瞒了她那么久，全被你搅合了。”
宋启寒质疑：“陛下何时认识一个宫女，还搞得如此神秘起来了？”
“我……”兰苡顿了顿，“就是那次，我失足落水，是她救的我。”
对于兰苡来说，她确实觉得晓月为人很是不错，后来才会多加照拂，这下她倒有些被解开秘密般的处境，尴尬。
宋启寒敛容：“我正有一事，是关于她的，陛下可想知道？”
兰苡未答只字片语，但眼里早就写满了好奇，一副懵懂的表情正盯着宋启寒看。
“陛下先前让我保护你，殊不知宫里多少明线暗线……也许，所有涉及你的事情，不是天意，不是偶然，是人为。”
兰苡察觉到宋启寒似乎是有所调查，蹙眉询问：“比如？”
“陛下怀中的猫。”宋启寒沉下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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