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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竭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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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圣剑杜兰德尔已悄然出现在莱昂的手中。

这柄曾伴随他无数岁月的圣剑,此刻正如一个乖巧的孩子,在他的手中散发出令他感到平静的光芒。

对于生前的那段故事,莱昂从很早之前便已隐隐察觉。

但直到他应着族人的要求参与圣杯战争,召唤出那预料之外的英灵时,他才终于将脑海中的幻想化作亲眼所见的现实。

从那时起,他便已在心中勾勒出一幅宏大而又美好的蓝图。

时隔十余年,莱昂·帕拉丁终于再次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但在那晨光普照下的街道,他所期待的一切,却如同泡影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扼杀于他的脑海之中。

莱昂知道,爱人能够自英灵殿而来,时隔千年再次与他重逢,这已是上天赠予他的恩赐。

神明是吝啬的,对于凡人可望不可及的超凡奇迹,哪怕再虔诚地去祈求,也不会轻易再现。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与爱人的缘分已于此结束,再无回旋的余地。

眼前的这位天使,不过是空有罗拉躯壳的神造之物。

绝对的理性,充斥着她的脑海,人类的七情六欲,不过是她无法理解的一种无谓概念。

即使如此,莱昂却依然不希望她死去。

莱昂花费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才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这位昔日的骑士便将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去实现他这最后的夙愿。

或者说,用遗志来形容,可能更加恰当。

“居于高天之上的全能神明啊,请以光辉指引我的道路!闪耀于天际的永恒日轮,请见证这骑士最后的高歌!恒久不变之剑!”

比如海啸般的浪涌更为庞大的光柱自莱昂的手中出现,将天与地的间隔抹除。

尘世之物在此刻仿佛都失去了曾经的色彩,化作这个世界最初的白色。

这是曾名为罗兰的骑士为他的爱人,为这个世界献上的最后一曲挽歌。

连英灵的宝具都无法媲美的攻击,如今却在这失意的凡人身上显现。

人类中的佼佼者,超脱俗世的魔术师,能够借助来自世界法则的力量,释放足以毁天灭地的魔术。

更有修炼之登峰造极之人,能够跨越那人与神的界限,释放那跨入魔法领域的魔术。

但血肉之躯,终有其极限。

人类哪怕实力再强大,能够跨越再强的障碍,也终要在构成这个世界的法则面前败下阵来。

魔术道路的尽头,便是那名为根源的法则诞生之地。

这并不是源于根源法则的力量,而是一个骑士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得以才绽放的最后焰火。

这位受神眷顾的骑士,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终于挣脱了一切的束缚。

无论是赋予他力量的神明,还是赋予他生命的这个世界。

在此刻,名为莱昂·帕拉丁的男人无暇顾及那么多。

他不愿再犯下前世便已犯下的错误。

此生他宁死却也要不留一丝遗憾。

于苍白而静谧的天地之外,衣衫褴褛的莱昂一瘸一拐的向前方走去。

这里是生与死的交汇之处,已身陨形灭的莱昂只余残破不堪的灵魂,在坠入轮回前的片刻于此弥留。

但对于莱昂来说,他过去所处的现世却从未有一处能像此间一般令他感到这种由心而生的温暖。

因为这个寂静的世界中,除了他,还有一位从天界降于此间的天使。

只是因那神明的光辉都无法抵达这片真正与世隔绝的空间,她背后的光翼显得是如此的暗淡,甚至连眸中的光芒都已不复存在。

但也正是褪下了这名为神性的外壳,此刻的她才显得是如此的像一个人类。

有一瞬间,莱昂甚至以为他们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但他很快便清醒过来,抛弃了这无谓的妄想。

“对不起。”

向着拥有人类外表却没有心灵的天使,莱昂低下头,对她致以深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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