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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欢哥请客的地点也是家里,大家似乎跟商量好了似的。都用家宴这个最高礼节来招待王成。
聂欢哥也算是年轻的干部了,也算是显眼的明日之星了。
聂欢哥与郗副主任还有野生师兄不同之处在于,因为他是纪委干部,所以他有着与纪委干部一样的严谨、一样的小心翼翼。只要有陌生人,那他说话很少如郗副主任一般单刀直入。
根据这个年龄来看,聂欢哥到天花板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毕竟曾经是对口负责中纪委相关领导工作的副主任,成绩显著嘛。
“老弟,回去后好好干,你也来海里深造了一个月,应该明白我们这几个兄长的态度了。只要你觉得对的,只要是符合社会发展需要的,只要是老百姓支持的,你就尽管折腾,有我们给你背后撑腰,当干部也难,没有几个人力挺,别说做事?搞不好自己还要出事,珍惜吧,我们珍惜你,你也珍惜自己。”
王成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十几年,能一直这么单纯,一直能这么刚。首先要感谢叶书记和家里人的支持,其次要感谢帝都这几个兄长;没有他们的支持,王成不可能做到心无旁骛。
在聂欢哥家吃完饭,这就意味着离返回道南就剩两天时间了。
白天刚到社会组报到,深入认识了传说中的大首长的生活秘书,来自西北的小伙子。
小伙子很憨厚,长得高高大大的,很少说话,举手投足间都很沉稳,据说也是大首长在某一时期在该地与其父亲/爷爷结下的善缘。
小伙子平时很忙,家里和海里两头跑,帮忙打理生活事宜。如果有外出活动,小伙子要么在帝都留守,要么跟着去的话,也很低调的不会出现在镜头。
…
陶然这段时间得知王成平安无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经历了这么多的他深感平安的重要性。
他一直没有打电话给王成询问相关事宜,他和王成有了一种默契:无事时从来不联系,有事时随叫随到。
在得知王成马上要返回道南后,他准备届时请王成吃个饭。
陶然媳妇也说:“你们师兄弟俩还真不容易,经历的坎坷和挫折太多了。”
“你懂什么?这就是体制,以后师弟还会遇到类似的事的,这种事杜绝不了,当你反腐查贪威胁到别人生存的时候,那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搞死你,管你背后是谁?”
陶然的媳妇露出一脸担心。
“你也别担心,小成背后有高人,只要他思想不滑坡,基本上无解。你想想,他能够被那几个人认可,说句不好听的话,在道南还怕谁?道南那些人再有关系,有谁有他有关系?”陶然这番话总算抚平了他媳妇的内心。他们俩实际上早就把王成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了。
陶然说完就刷起了手机。
而王成的父母,前段时间也很难过,村里人总来家里问东问西,这谣言越传越离谱,传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时,就变成了王成签字诈骗了五个亿,被纪委带走了。
王成父母解释说自己儿子在帝都借调,临时岗位调动。
这些人很可恶地说:“那是你儿子骗你的,他怕你们担心,据说你儿媳妇也被带走了,你们老俩口还是赶紧攒点钱…诶,你儿子肯定给你们偷偷藏了钱吧?我建议尽快交公,别搞得到时候出事…”
一批一批的人来看热闹,甚至有人对王成父母说:“有本事当面打个电话给你儿子。”
王成父母知道儿子在海里,平时忙,便没有打,这下这些人更相信了…王成父母同样给出了李木子和王成发的朋友圈给他们看,却被质疑是秘书干的。
当一个人笃信某件事时,那别的解释都会被认为是苍白的借口。更何况在村里人看来,王成是别人家的孩子,本来就眼红他这么有出息。
当然,消息的传递有时效性,在村里人得知王成被“抓”的谣言时,省里已经把省委秘书长办了。
所以在这些消息又传来王成老家时,让这些说闲话的人组团来王成家道歉时,王成父母已经接到王成的电话了。王成得知这些消息后很生气,面对这些曾经帮过的人如此对待自己——特意上门恶心自己父母,他不能容忍了。
他让安州市委办公室的领导给道南县委打了电话。道南县委一听是王成的要求,大气不敢喘,马上亲自跑到王成老家开了一个村民大会。
“你们这些人都是有大病,人家王局长工作得好好的,你们非要传人家闲话,这里离他妈的省城几百公里,你们上哪知道去?更可恶的是你们还跑人家家里去恶心人家几十岁的父母,亏不亏心?你们其中有多少人受过人家恩惠。以前都说发展好了要帮老家人,现在看来,你们其中有些人不值得,我代表县委警告你们,我们会在王局长家路口安装天网探头,以后抓到一例,就按侮辱诽谤罪处理。”
这个会开完后,王成的父母又担心因此会被村里人孤立,王成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真心和我们家关系好的,不会因为这个孤立你们;见不得别人家好的这些人,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他们就不会、不愿、也不敢孤立你们。”
…
王成在海里开的最后一个组会实在社会组。
他性格和那位小伙子很像,俩人很快成为了朋友。
这个小伙子有句话让王成一直刻骨铭心,这位小伙子说:“有人说我们傻,批评我们为什么一直这么嫉恶如仇?那是因为我们背后有坚强的后盾,所以我们可以做自己,我们可以不用永远装在套子里,不用委曲求全去做一些不想做、乃至违规违法的事…”
王成又想起一位老厅长说的话:装了一辈子,外人看来光鲜亮丽,内心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当一退休,没有那股心气了,身体反而就垮了,活了一辈子,也没把父母给的这副身体活明白…
组会上,王成和小伙子都做了发言,临散会前,小伙子送了王成一份大礼,一份让孟书记都眼红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