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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电话后的叶浩还是不踏实,于是他安排人放风:道南县财政现在有一笔钱,这笔钱专门针对之前的工程欠款,有关系的就可以先付款。
于是乎,在道南县承建各种政府工程且未付款的公司全部找上了道南县委县政府。要钱的人群天天堵大门口。
这下,道南县再也不敢想提前付“浮桥项目”款项的问题了。
叶浩甚至做好了打算:到时候如果那个公司不付会者不全付工人们的工资,那么就由市委市政府以“农民工工资”专项工作督导为由,直接要求县里直接以工程款项支付。
道南县委书记做梦也想不到市长会如此“猥琐”,故而也没有多想,他让自己小舅子放心做下去。
“你就安心做下去吧,工期也不要多久嘛,我在道南县任职,你怕什么?道南县我说了算,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和市里抗衡、把钱付了,你怕什么?这一笔的利润就够大家花了。当官就得这样,不要啥都贪,合适的时候来一笔大的就够了,其他的时候一定要清廉…”
他小舅子一听,想想也有道理,就安心安排人入场了。他当初想着直接卖包给第三方,担心出事的同时也不舍得利润,卖给第三方,他自己赚的利润有限;自己做、成本低、利润大。况且他姐夫说了几次:“平时不贪,关键时候来一笔就行。”
他认为他姐夫以后肯定不会帮他要工程了,因此就想着在这个工程上多赚一点,也就亲力亲为了。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首先,他姐夫这一番“只搞一次”的理论骗了他,他姐夫只是不想他天天烦着自己,毕竟用自己亲人风险大;其次,叶浩市长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叶浩这段时间也逐渐体会到那句话:自己想要把一个“啥也没有”的普通人扶成一个亿万富翁,太简单了。
因此,不少领导身边才会有这么多人围着。
一个乡镇,一年最少百八十万工程是有;一个县里,一年几个亿的工程肯定有;市里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叶浩越加谨慎,可不能在这儿出事了,不然问题就大了。
前几天有人借着商讨工作的名义来他办公室喝茶,临走前留下一袋子金条,按金价粗略估计了下也得有个六十多万。他直接让秘书还回去了。
之前还一次参加某场商务饭局,临走时召集人往他后备箱放了两箱茅台,打开后一箱是茅台,另一箱是满满的现金。叶浩直接让纪委过来登记了。
这些人都看中了叶浩身上的权力、能带来的巨额效益,因此才这么不遗余力想要拉他下水。
在地方任主要领导,比在省里一些单位任职的诱惑,要大很多很多。
同样的经历,王成也经历过。叶浩和王成都算是深有体会了。
省里一个普通处长,到县市去,市里最多派个对口业务局副局长过去陪同;县里最多最多派个分管副县长陪同,稍微重要的处室,派个常委,只有那两个手能数的清的处室处长,才可能有一二把手陪同。
而县里一个县长、县委书记,到省城,交往的都是副厅级以上干部,这就是“含金量”不同。
因为王成干过副处长、而且是最最核心的业务处室副处长,所以他最有发言权:省里的处长,没有那么好拿,很多地市一把手的亲儿子亲女儿也在排队,不少排到37+;而且哪怕就是干到了处长,权力也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大,达不到很多人想象的那个程度。
但同级别的县长县委书记就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一方诸侯”了,县里大事小情他们说了算。
正因为此,叶浩初到地市任职便能坚持如此,更加难能珍贵。
…
王成回到帝都饭店,小郗也刚好回来了。
“没去看你老爹啊?”
“打了电话,他让我明天去他办公室看他,我没空,反正还有一周就要回帝都了,以后就能天天看了。”小郗嘿嘿一笑,然后跑向电梯了。
帝都饭店的电梯特别特殊,就在大堂正中央,两边两排,特别醒目。
回到房间,老同学的电话打过来了。
正是那位父亲是少将的班里团委书记。
“听说你来帝都了?老同学。”对面的声音很熟悉。
“老同学你好你好,我们有十几年没通过话了,好在我每次换手机都会同步通讯录,不然都要忘了你了,上一次见面还是我在当秘书那会吧?”王成笑着说。
“你这记性!我学校今天在帝都饭店开会,看到你了在那喝咖啡了,当时你身边一群孩子,我就不好过来打扰了,这不,刚忙完就给你打电话了。”
“这都十一点了,大姐,对了,什么指示呀?”
“明天有空吗?来我家吃个便饭?我和我爱人以及我父亲在家等着你。”
“实在不凑巧,明天下午要回道南,这样吧,你和你爱人有空来道南玩,我随时恭候。”
挂完电话,王成躺在床上思考着一天发生的事。
叶浩的消息传过来了:“已经成功控制局面了。”
“你手脚可真快!牛掰。”王成如此回复。
“那必须的,啥时候回来?”
王成想了想,回了一个:“待定。”
而安全部门对张宏杰的审问工作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作为“承诺的履行”,相关部门把他孩子放了,但为了不影响办案,仍然监视居住在道南省军区招待所内。
张宏杰看到自己孩子真的没事了,便全部都交代了。
而张宏杰背后的那位同志,也通过多方打探猜到了张宏杰估摸着被关押在安全部门的办案中心,毕竟在道南,在自己负责的领域,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自己立马就能知道;如今过去了这么久还没动静,只能说明人被关押在自己不熟悉、不了解的某个地方。
但因为这个案子已经由帝都和孙书记分别批示,安全部门又极具特殊性,因此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他也不知道具体地址到底在哪儿。
他有点后悔当初“把鸡蛋放在一个笼子”了,如果当初多培养几个干将、把他们分散开来,可能不会这么严重?
但转头一想:人越多,风险越大。所以只要是贪腐了,世界上就没有所谓的万无一失的贪腐办法。
但是,张宏杰的儿子一被转移到省军区招待所,他立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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