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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小女孩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凑了过来。
那小女孩年纪不大,也就在十一二岁之间,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手里捧着一个破碗,见到有人在游玩或是聚餐便走过去磕头,乞求对方能发一点点的善心,给她些食物。
但无一例外,几乎每一次的苦苦哀求都被那些穿绸裹缎的公子哥儿们高声呵斥着、驱赶着,陪在公子身边的小姐们更是掩鼻侧目,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甚至还有人朝那小女孩踢了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小女孩吃疼,趴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萧绎安见状朝那个小乞丐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那小女孩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手里那个破碗已经碎成数块,是完全不能用了。
见萧绎安叫她,便忐忑不安地站起身来向他走了过来,不知这位富家公子是发了善心要赏赐她一些残羹冷炙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想要羞辱她一番取乐。
小乞丐来到近前,一股难闻的气味儿顿时散发出,熏得萧绎安和云婵直皱眉头,但萧绎安的眼中并没有露出任何嫌弃之色。
小女孩红着眼睛,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道:“公子给点吃的吧?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云婵从小食盒中取出一块点心递到了小乞丐的手里,那小乞丐立马接过塞到了自己的口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萧绎安身边没有清水,只好把云婵刚刚买的一壶酒也给了她:“慢慢吃,别噎着,喝一口吧。”
小女孩拿过酒壶咕嘟咕嘟地把里面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当时的酒其实都是米酒,和现在的老白干、二锅头完全不是一回事儿,酒精含量不高,口感酸甜,在当时可以当成是消暑的饮料,当然若是喝得多了也是能醉人的。
云婵又递给她一块儿点心,这回小乞丐没有吃,而是将那枚点心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云婵问道:“若是不够,这里还有。”
那小女孩儿跪下来向萧绎安和云婵磕了一个头道:“谢谢公子、小姐,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因为生病了不能出来找吃的,这个点心是留给妹妹的。
公子和小姐是好人,能给一口吃的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有非分的要求。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云婵轻轻拉了拉萧绎安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看着云婵微微泛红的眼睛,他马上便明白了,这个小女孩的经历和云家姐妹当年的情形一定很像,因此心生怜悯,向云婵点了点头。
云婵笑了笑,当即出声叫住了那个女孩儿,然后从身上解下沉甸甸的钱袋子,全部交给了她。
“这个你拿去给妹妹买药吧,剩下的可以当作本钱,做个小生意,日后也好糊口。”
那钱袋子沉甸甸的,里面的银子不下五十两,对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能舒舒服服的用上十年,而对眼前的个小乞丐来说那就更是一笔横财了。
小女孩见状再次跪倒拜谢,这回是磕头如捣蒜般,云婵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好啦,快回家吧,这个路上千万保管好,别让人看见啦。”
说完,便帮着小女孩把钱袋子塞进了她的衣服里,鼓鼓的钱袋子把那脏兮兮的破衣服顿时撑起了一个大包,看上去颇为滑稽。
这时,小女孩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那竹筒只有一个小拇指粗,长约三寸左右,上面用塞子塞住,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只见她用手轻轻将竹筒晃了晃,然后递到云婵的手中说道:“公子和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个竹筒里面装的是我家乡产的一些香料,有好几次都想把它当掉换些钱吃饭,但最后都忍住了,毕竟这是我娘留给我们姐妹最后的东西了,就送给公子和小姐吧。”
一个小乞丐身上能有什么好的东西,但东西虽贱,意义却是不同,自己给了她那么大的恩惠,对方虽然身无长物,但能做到第一时间想着回赠,也是个懂事理的人。
萧绎安心下颇为赞许,于是笑着对云婵说道:“就收下吧,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云婵笑着接过了那根小小的竹筒,也学着小女孩的样子晃了晃,然后伸手拔出了上面塞子。
突然,一股淡绿色的烟雾从里面喷了出来,紧随而后的是一股奇香。
这香气好像是白梅花的香味,闻起来很是舒服。
然而,一股突如其来的困意袭上头来,萧绎安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终于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就在他合上眼睛的最后时刻,看到了那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萧绎安悠悠醒来,只感觉整个大脑依旧是昏沉沉的,手脚依然是酸软无力,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原来是自己的眼睛上被蒙上了黑布。
他微微侧了身子,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此时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绳子捆住,丝毫动弹不得。
萧绎安双手用力动了动,试图将捆在手上的绳子弄的松一些,但他这一动,顿时身上、腿上挨了一顿拳脚,紧接着便听到有人骂道:“顾蓉姐,这小崽子醒了。”
之后一个娇嫩的声音说道:“行了,别打了,这小子虽然可恶,没想到还存有一分善心,刚才又给吃的又给钱的,只要他老实听话,暂时别难为他,等上面下了正式命令再杀不迟。”
这娇嫩的声音萧绎安很熟悉,正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因为这声音听着虽然稚嫩,但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相比却又显得成熟许多,给人感觉听起来怪怪的,所以萧绎安便多留意了些。
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这个小女孩接近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讨饭,而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猎物。
萧绎安虽然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但依然不卑不亢地说道:“小姑娘,你也知道我之前给你吃给你喝,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的?”
听到萧绎安叫她小姑娘,顾蓉顿时呵呵娇笑起来,但此时的笑声听起如同鬼嚎,听上去让人感觉浑身发冷。
“小崽子,你还真是天真啊!
实话告诉你吧,老娘我今年已经四十有五,已经完全能够做你的娘了。
这样吧,看在你之前对老娘存着一份善心,你跪下来给老娘磕个响头,这几天会让你过的舒服些。”
原来这个叫顾蓉的“小女孩”竟是个侏儒。
其实侏儒人虽然身材矮小,看起来像个孩子,但无论是面部还是身材发育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畸形,仔细看是完全能够分辨出来的。
但方才因为浑身上下肮脏不堪,蓬头垢面,脸上尽是污渍,因此谁也看不清她到底长个啥样子,结果竟稀里糊涂地着了道。
萧绎安讥讽道:“哼!我萧绎安跪天跪地跪父母,若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嘛,跪一跪也无不可,不过让我跪一个肮脏恶心的侏儒老女人,实在是弯不下腰啊。”
顾蓉大怒,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她这辈子最听不得别人叫她侏儒,如今听萧绎安肆无忌惮的讥讽,顿时恼羞成怒。
“打!给我打!让这个不长眼的小崽子长长记性。”
又是一阵拳脚从四面八方袭来,萧绎安蜷起身子,保护自己的重要部位,刚开始只感到浑身燥热,眼冒金星,紧接着便是阵阵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不多时便感觉意识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