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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难想了想这一路所见所得。
这年头倒还算得上是安居乐业。
各地大都是一副祥和之景。
武林争斗其实并不多见，就算有，也距离普通市井小民太远。
名门大派，则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坊间闲谈，亦或者是说书先生口中的跌宕故事。
普通人一辈子都瞧不见几次。
“那我叫你阿布可好？哪里有什么感触，感触最多的还是大漠的风，口渴，和嘴巴里永远也吐不光的沙子。”
阿布一愣，面色古怪：“那这般说来，是我身在此山中了？”
林九难大笑一声：“是啊，你这孤城，能立在这儿，已经是奇异景象了。”
书生想了想，苦笑道：“公子这说法倒是有趣。”
这二人谈话间，茶楼再度有人入内。
当先的是位公子爷。
这位一看就是出自钟鼎之家，一身锦衣华服，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持着一对儿珠子，随着手指翻动发出声声轻脆碰撞声。
那公子身后，跟着左右提鸟牵狗的家仆，与一位黑衣壮汉，戴一斗笠貌不示人，怀中抱着一柄巨剑。
那公子眼睛尖，一眼就瞧见了书生：“你这书生，欠了十里八乡的钱，不好好读书，来此逍遥？”
逍遥？
为一盏喝一口要吐几次碎叶的陈茶？
这算逍遥？
阿布这样想着，只是闷不做声。
那公子倒是话多，继续唠叨着：“我舅舅原本还想着你能出息一些，我们这孤城里能出一个走进京去的读书人，还能享享你的福。”
阿布自然知晓这位说的是谁，他那舅舅正是漠北城城主，也是资助自己读书的最大恩人：“公子说的是，是在下有负父老期望，在下这就回去加倍苦读。”
那公子爷这才满意，迈着八字步继续上楼。
这位公子满意了，可牲畜听不懂这些言语。
那公子养的大狗，素来凶狠，见主人生气，对着阿布就是一口狠狠咬下，任阿布怎么甩也不撒口。
可纵然如此，依旧无人有动，家仆也并无制止之意。
那公子爷回过头来瞧见这一景，哈哈大笑起来：“没白养你个小畜生，回去给你加骨头。”
林九难眉头微微皱起，这些人未免有些太目中无人，一拍桌子：“你们所有人，就这样看着吗？”
那公子诧异，这座城里还有敢对自己这般无礼的人，饶有兴致：“哟~这是哪里来的乞丐，一身破破烂烂狼狈不堪，口气倒是不小，你要为他讨回公道？”
林九难沉默片刻，又把手放下来。
算了吧。
这书生自己都不讨这口气，他一个外乡人，掺和什么？
那公子冷哼一声。
一众瞪大眼睛的观望者顿时低下头去。
家仆也终于开口唤了几声。
那恶犬终于撒口。
等到那公子离开了以后，阿布才捂着右手站起身来。
右臂上一排蜿蜒齿痕深入皮肉，泊泊鲜血流出，点点滴落，在旧袍子上打出几点梅花。
阿布站起身来，还对着林九难道了声谢。
可林九难都没搭理他，他有些嫌弃那所谓书生。
唤来小厮，要了一间上房，又叫了一大桶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通透，连加了几桶热水，这才心满意足。
再度见到床，那可太香了。
这一睡，简直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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