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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等上了席面,朱冲立即恭敬为三人斟酒,丝毫不敢怠慢。
张茂看着朱冲那讨好的神色,就可笑说道:“此刻,你倒是真的有点像来恭喜本官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官真的有什么喜事了,哎呀,你这小厮,越来越有趣了,眼下,本官倒是有点相信韩提邢说那李光给的人情是给你的,而不是给本官的,来来来,我等共举一杯,来看看这小厮演什么把戏。”
朱冲立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浩耐着性子静静等候,这好戏,得慢慢品,才有味道。
一杯饮下,张茂就把酒盅放下,官人的气魄,威严,还是从未丢下的。
张窦虽然也心中杀意浓烈,但是,这官宦世家的耐性,倒是颇为厚重。
朱冲为几人续上,随即也不在故弄玄虚,开始他的拿手好戏了。
随后笑着说道:“官人,小的,斗胆说一句,要不了多久,官人就要因为剿匪有功,而高升了。”
听到此处,张茂微微怔住。
“剿匪……”
张茂看向朱冲,心里突然一喜,他立即问:“那里来的匪?”
朱冲卑躬屈膝说道:“昨夜里,一伙将近上千的盐匪,将盐场洗劫一空,这不就是匪吗?出了这等匪盗,自然是要剿匪的,官人身为一路转运使,剿匪是官人的职责呀?以官人的威武,剿灭这等匪患,自然不在话下吧?是以,官人必定是要得到朝廷嘉奖的呀,如此,小的,提前恭喜官人了。”
听到此处,张茂心中的疑窦,已经解开了不少,而张窦似乎也捕捉到了什么,那颗在风浪中饱受摧残的心,也慢慢的平稳下来了。
而韩浩,也领悟了一二,只是,倒是还不知全貌。
而站立一旁的刘灿,心里还是一片迷茫,不知道这小厮,到底打什么注意。
张茂思索了片刻,就说:“确实,如此,这匪患,必须要除掉的,这是本官的职责。”
朱冲立即举杯,恭维道:“这剿匪之功,还在其次,不但剿了盐盗,还将盐盗劫走的官盐一并追回,此次追回官盐,不下四十万斤,为朝廷挽回了四十万两白银的损失,如此功绩,必定还要嘉奖。”
张茂冷笑一下,看向朱冲,问道:“这四十万斤盐货,只怕,不是那么轻易拿回来的吧?”
朱冲立即说:“以张衙内的手笔,只怕,皱个眉头,都觉得多余,此次剿匪,立的是军功,张转运使以此军功,必定能走上朝堂,又听闻,张婕妤已经怀有龙种,若是此刻,孤身一人在深宫之中,那等算计之地,只怕,会有不测,若是有军功国丈守在其两侧,想来,龙子必定能平安诞生,这金山银山,肯定是不如这大宋的江山,不知,张转运使是否同意小的狂言?”
朱冲的话,让张茂心里觉得愕然,这小厮,居然算计的如此之深,他这么一说,自己若是皱一下眉头,都是蠢货。
只是张茂十分不甘心,居然被这小厮算计到如此地步,连在深宫里的张婕妤,都被他算计到了。
眼下,他倒是知晓了那李光为何对此人如此关心了,以他的算计,当真是不可小瞧的。
张茂眯起眼睛,问道:“那,厢兵那边……”
朱冲立即说道:“厢兵剿匪有功,圣人嘉奖之外,小的也会感激一二,每人十两银子的奖励,必定能让诸位将士满意,这里,官人倒是不要忧虑。”
张茂长叹一口气,不停的点头,他最怕的,就是厢军那边没办法把嘴堵住,其他人,杀便了杀了,但是,那厢军可是与枢密院直接关联,那王远更是章楶的门人,那章楶有威震大夏不世之功,不是他一个转运使说灭就灭的。
眼下,能让厢兵闭嘴,事情,就已经解决一半了。
张茂微笑着看向朱冲,说道:“若是如此,甚好,只是不知,你有什么要求?”
朱冲立即微微一笑,说道:“小的,还真的有所要求。”
张茂不屑一笑,说道:“是高官还是厚禄?尽管开口,这两浙路,本官可以安排,这朝堂之上,本官也可以想办法安排。”
朱冲神秘一笑,说道:“此事,只怕,张官家安排不了。”
张茂皱起眉头,心中不喜,冷声说道:“你这小厮,很不厚道。”
朱冲微微一笑,说道:“小的要的,都是与张官人无关的,小的所求,都是张衙内手里的,不管是钱,还是接下来的东西,只有张衙内能满足。”
张茂看了一眼张窦,觉得十分意外,而张窦也觉得十分疑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何物,能让这小厮如此惦记,不惜掀起来如此大的风浪。
张窦立即问:“何物?”
朱冲也是不着急,而是小声说:“官人,眼下,还是剿匪比较重要。”
张窦疑惑看向自己的父亲,心中十分不解。
张茂倒是笑道:“有大器……”
朱冲立即笑着说道:“谢官人夸奖,以小的愚见,这剿匪的事,也只是一件小事,不过家里豢养的几只土鸡瓦狗罢了,赏口食吃,都会欢欣雀跃,那等牲口,那知晓这食里面是蜜饯啊,还是剧毒啊……”
朱冲说完,便拿出来一个瓶儿。
看到这瓶子,刘灿心中恼恨。
“牵机毒!”
刘灿急忙在这个时候出了声,如若再不出声,只怕到时候,连喝汤都没戏了。
听到刘灿出声,韩浩心中颇为无奈,当真是自寻死路。
听到牵机毒,张茂与张窦都十分惊讶,纷纷避而远之。
朱冲微笑着说道:“刘官家果然是此中高手,一看便知道是牵机毒。”
张茂立即问:“你的意思是……”
朱冲笑着说道:“就是,官人想的那个意思,只是,做这等事,倒是需要一个熟悉之人来做,张衙内,要不,你……”
刘灿立即跪在地上,十分殷勤说道:“此等血腥之事,那能让张衙内出手,脏了张衙内的手,倒是不好了,小的愿为官人效犬马之劳,这等事,交给小的办就好,必定让官人满意。”
韩浩立即说:“你不行……还是,让张衙内去吧。”
刘灿听闻之后,心中恼恨,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若是所有的事,都按照朱冲说的去办,那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六品府判,还有张氏女娘的婚事,可能就要作罢了。
好不容易鲤鱼熬成蛟,就差临门一脚,他怎么能放弃。
是以,刘灿不由得质疑道:“韩提邢,是否,要与下官抢功?”
听到此处,韩浩心中不由得一酸,无奈一笑。
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自寻死路,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