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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冲与两人交代了之后,也没有商量详细的细节,朱冲也不敢详细说,害怕,两个人因为事情太大,而有所反对。
而两人对朱冲也颇为信任,也没有多问,只想着,朱冲早就算计好了。
其实,朱冲自己也没有算计好。
他权当是,走一步看一步,算一步迈一步,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朱冲是没有任何把握的。
虽然有后世之眼,但,这错乱时空的详细,朱冲也是一头雾水,不知究竟的。
与两名官人告辞之后,朱冲便与刘潭赶往童贯在杭州府的住所。
童贯不想去应酬那些商人,索性从杭州府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而是住在了官家妓院里。
这官家妓院本来就是招待从京城来的官员所设置的。
这历朝历代,来到要紧处办差的官人,都是居住在这等烟花之地的。
只是,童贯是个阉人罢了。
朱冲来到玉春楼,那李四娘便抱怨着走过来了。
她埋怨道:“诶,那位童官家,每日也不点几个娘子作陪,只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饮酒品茶,当真不知道,他来我这青楼作甚的,诶,本娘子也还是头一次见,这太监住青楼的,朱管事,你说,他连那话都没有,住在这青楼里,不是,自讨没趣吗?”
李四娘说完,便调侃着笑起来。
朱冲冷眼看了一眼李四娘,倒是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那眼神,倒是吓的李四娘浑身一颤。
“奴家失言了,朱管事,见谅!”
朱冲拿出来一百两银子,塞到李四娘的手里,拍着她的手,说道:“你且庆幸,今日是在他童官家还未飞黄腾达的时候嘲讽他,若是日后,只怕,你这条狗命,死十次都不够。”
李四娘吓的瑟瑟发抖,赶紧躬身,致歉。
朱冲也没有多理会李四娘,而是直接上楼去,来到童贯的房门。
“童供奉, 小的,有要是禀报。”
朱冲随即便见到门开了,童贯的贴身随从将朱冲引进门。
见到童贯之后,朱冲依旧是大礼,童贯急忙拦着朱冲,客气说道:“朱管事,不需与洒家如此客套,洒家如今只是一个闲人,并不带官办差,你我,都是以朋友相处,这么多礼,倒是身份了。”
朱冲倒是感受到了这童贯的为人处世之道,也是如此的圆滑世故。
这童贯倒是没有那么专横跋扈,而且,也颇为精明,只是,他在某些重要事物的节点上,做了错误的判断罢了,以至于,成了祸国殃民的六贼之一。
朱冲倒是也不急着去改变什么。
而是笑着说:“那,如此,小的高攀了?”
童贯立即欢心一笑,说道:“洒家一个阉人,常人欺辱都是常事,朱管事如此尊敬洒家,洒家自然是要真心结交的。”
朱冲会心一笑,随即拿出来一份清单,交给了童贯。
童贯好奇之下,打开一看,突然一愣,欢喜说道:“朱管事,居然为洒家搜罗了这等多的文人墨宝,居然,居然连欧阳大家,韩愈大家的珍品都有,朱管事当真是大才啊。”
朱冲笑着说道:“童供奉,假货而已,到处都是。”
听到朱冲地话,童贯心中一惊,腿都哆嗦了一下,随即立即将随从差遣出去,然后不可置信地问道:“朱管事,洒家把你当朋友,为何,要害洒家?这等假货,若是进了圣人手中,洒家是要掉脑袋的呀,你,也必然是要诛九族的。”
朱冲笑着说道:“童供奉,我给你的,是假的,但是,我有办法,把这些东西,变成真的,就全看童供奉,敢不敢做了。”
童贯叹了口气,说道:“洒家只想尽心尽力的为圣人分忧,这投机取巧的事,洒家不肯做,也不愿意做,朱管事,你我是朋友,洒家也劝你,莫要投机取巧……”
朱冲立即拦住童贯,笑着问道:“不知道童供奉,对,这当朝的右丞有何见解呢?”
童贯心中畏惧这朱冲的胆大包天,但是,听到他这么一问,就说道:“那曾布,是曾巩的弟弟,那曾巩是当下不可多得的文学大家,其文学才干,犹如天人,只是可惜,其英年早逝,于元丰年间病逝,其死后的谥号是文正,可见其文章才学有多厉害。”
朱冲立即兴奋说道:“那想来,这等文学大家的收藏,只怕,比当朝圣人,还要多吧?此人文风源于六经,又集司马迁、韩愈两家之长,平实质朴,温厚典雅,为时人及后辈所师范,这名,是没得挑剔的,而其人的书,画,集,都是一绝,若是,能把其家底掏空,孝敬圣人,只怕,圣人是要欢天喜地的。”
童贯也心中渴望,这等文学大家的作品,即便是前朝故人,但是,也是圣人追求的艺术,当朝圣人酷爱的文学作品,还当真以本朝的文学大家为主,其他朝代的文学大家,圣人搜寻的反而还真的不多。
比如,那蔡京的字,圣人就酷爱一二,而那蔡京,也不过是本朝的官员罢了。
是以,若是能将曾巩的家底掏光,那当真是天大的功劳啊。
只是,童贯有些畏惧,说道:“那曾布眼下在朝堂得势,如日中天,你我,岂敢打他的主意?”
朱冲立即笑着说道:“若是,你我安排的假物,落到了他的手里,以他之手,呈交给圣人,该如何呀?”
童贯立即惊讶,眉头不由得猛然一提,他立即说道:“那,那……那他若是说,本来,就,就是假的呢?”
朱冲狡猾一笑,说道:“此刻,那濂溪公的字,可就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了,濂溪公的字,可是真迹啊,那么多字画,都是假的,唯独濂溪公的墨宝是真的,这,说不过去吧?这只能说,那曾布,偷龙转凤有遗漏,给自己,留下了把柄。”
童贯听后,心跳加速,兴奋地嘴角时不时的抽搐,眼神,也变得兴奋起来了。
但是,童贯立即说道:“可是,可是,这事太大,若是被圣人……”
朱冲立即说道:“此事,跟童供奉没有丝毫关系,那些金石字画,也不会从童供奉手里出去,更不会跟童供奉沾一点瓜葛,小的,只需要童供奉到时候,写一封弹劾刘碧光的奏折,把他在平江府所作所为如实的控诉出来就好,将那些被他扣押的金石字画,当做栽赃张氏的手段,实则,是您委托张衙内,以盐覆盖其上,为的,就是害怕真迹被诸位臣工知晓,又有诸多言辞叫骂,诸如此类,其他的,都交由小的来运作,若是,此事成了,保住了张官家,到时候,张婕妤再生下个一龙二凤,那么母凭子贵,你我,也可前途无忧啊,童供奉,是一时的畏惧,还是一世的荣华,相信,以童供奉的大智慧,知晓,如何抉择吧?”
童贯听到此处,内心的躁动,已经饥渴难耐了。
劳碌半生,已经风烛残年,他再也不想回西北监军了,时下绝佳的机会,必然是要把握住的。
随即童贯也不啰嗦,既然事情沾不到自己身上,自己也是如实地汇报刘碧光的罪行。
没有风险的买卖,不做,那当真是愚蠢。
随即童贯默不作声,但是抓住朱冲的手。
重重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