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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冲与大娘子商量好策略之后,便去准备银两,把府中库房所有储备的二十五万两文银,全部都拿出来,准备去与张窦到东京做石炭的营生。
剩下的三万两,留作备用,开销。
这里里外外,忙前忙后,到了暮鼓十分,才将所有的库银交由王远带来的转运厢兵。
暮鼓响了三遍,朱冲才与诸位女娘们出门制备要去东京营生的物件。
当然了,朱冲去采备服饰,只是顺道,最重要的是,还是要为将来河湟战事之后的事,做准备。
暮鼓之下,华灯初上,众人坐在花船上,从南门开始入水,径直向北游船,河面上,还有诸多荷花,但是因为天气突然转凉,那些荷花倒是枯萎,有些秋凉的落寞。
但是,平江府的夜色,却是此刻才活络起来。
女娘们站在床头,兴奋欣赏着街坊的热闹,这里的榕树长得又高又大,叶可蔽天,鸟雀栖息,居民闲坐,河里是那撩人的月色。
这平江府的街坊,素有百里之称,这百里坊还是一路铺就青石板,水里鱼虾畅游,岸上榕树与杨柳争绿。
水里鱼虾畅游,岸上榕树与杨柳争绿,好一副人间仙境,两名女娘与儿郎欢快游玩,与朱冲评头论足,欢声畅谈。
而此间,又恰逢临近中秋,这平江府举办了拦街福的活动,整条街红幔蒙道,张灯结彩。
最醒目的是坊口四盏灯笼,既大又亮,鲜艳夺目,那华丽的光彩,将平江府的富有,彰显的别无二致。
“朱郎快看,有卖香糖果子的,快与我买几盒。”
龚露欢快地央求着。
朱冲倒是宠着,便是上了岸,与两名女娘去买那香糖果子。
这些碎嘴的甜果,两名女娘最爱吃,每每夜游,都要尝上一尝,朱冲自然是要满足一二的。
李锦也与李素娘下了船,看着自己的女子,与朱冲那般亲密,比他们的父亲还要宠溺疼爱,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担忧问道:“这,只怕两名女娘对朱管事有了情愫,眼下,我当真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素娘自然也看的出来,这小女娘平日也高傲的很,少有热情的人来往,但是对于朱冲,女娘们总是盼着,缠着,亲热着呢。
李素娘担忧道:“眼下,这府中,也只有朱管事真心为大娘子母子几人了,其他人,又或是母家,都对大娘子心生嫌隙,此刻,关系好些,倒是,最好,感情深了,朱管事才愿意顾你我一二,但是,只怕那周家,会心生厌恶,毕竟,与周家有了婚约。”
李锦也担忧道:“我也觉得,那周家会心生厌恶,那周氏眼下,得到朱管事提点,日后必定会显耀门楣的,我命苦,生的儿子,不能入仕,全指望这女娘嫁一个达官贵人,来让我母凭子贵,这周氏,是最合适的,也是朱管事挑的,真担心,这女娘们与朱管事走的近了,坏了两家的名声,也害了朱管事的大计,素娘啊,你得空后,与他欢好时,提醒一二。”
李素娘心中害臊,这话,都拿到明面上说了,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但是,李素娘还是有些庆幸的,眼下,这大娘子的情况,倒是不如她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朱冲带着女娘们一路采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十分宠溺。
至于心思,倒是没有的,这女娘们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真是青春活泼的时候,朱冲随着她们的性子,才觉得舒服快活,不至于活的沉重,死气。
虽然,朱冲觉得自己是身兼重任的,但是,他也想在这繁华的大宋,活的有些滋味才好。
很快,众人来到了布衣坊,这里是专门采买服饰的地方。
掌柜的见到龚氏的人来了,随即便上前殷勤招待,女娘们活泼的很,进了门,就挑选起来。
那裘皮棉袄,狐披貂风,十分华丽好看。
李锦也见到这些,也高兴的眉开眼笑,全然不顾脸上的伤势不体面,也全然忘了之前的伤痛,倒是与李素娘开始挑选起来了。
朱冲见到这些女娘们,开心挑选服饰,心里感慨,这不论何时,女人啊,都是爱买东西的。
尤其是,好看名贵的衣服,那真的是自我陶醉,忘乎所以。
只是,朱冲倒是没有掺和,而是与掌柜的客套几句,闲聊之下,知道这掌柜的叫邱丰,在这路绸店做掌柜的有二十年之久了。
聊了许久,朱冲就问道:“邱掌柜,不知道,你这店中,是否有吉贝布?”
听到季蓓卜,掌柜的就十分惊讶,笑着说道:“这吉贝布,华而不实,倒是不如这裘皮貂衣,而且,价格也比这些不相上下,小的,还是推荐,买丝绸,裘皮貂衣最为划算。”
朱冲倒是不以为然,这吉贝布,就是棉花,也就是棉布。
眼下这棉花,还没有普及,大宋,甚至还少有见到,当然了,这种植困难是一回事,纺织困难也是个难题。
所以,棉花在此刻,是又贵重,又不实用的东西。
但是,只要攻克棉花的纺织与种植的问题,将棉花普及开来,那么,是不亚于一次采暖革命的。
朱冲坚定说道:“有,就拿出来,在下必定重金购买。”
那掌柜的见朱冲如此坚定,就拿出来一匹吉贝棉来,笑着说道:“客官,且看如何?”
朱冲看着这匹棉布,做工十分精良,握之十分松软,随即笑着问道:“眼下,这棉布制作的工艺如何?方便,简洁吗?”
掌柜的摇头,笑着说道:“难的很,这吉贝之中,多籽,编织前,要先去籽,十分繁琐,要弹许久,才能清理赶干净,不如,蚕丝,丝绸来的便利,而且,价格颇高,这一匹,就要二两银子,远不如丝绸其他布匹来的划算。”
此刻龚洁说道:“确实,很贵,一绢价,也才一两三钱银子罢了,朱管事,这吉贝布又不划算,又不华丽,何必要买这种布呢?”
龚洁对朱冲十分好奇,他的一举一动,龚洁都想摸个究竟。
所以,就好奇一问。
朱冲摸着棉布,这个价格,应该是有所浮动的,眼下一贯钱,大概五六百文左右,这一匹棉布的价格,相当于一个军卒一个月的俸禄,确实是太贵重了。
相比于丝绸等布匹,确实是有点不实惠。
但是,这是在工艺困难,而且种植范围太小的缘故导致的。
这些,朱冲今后都会进行改善。
他要将黄道婆的工艺,以及棉花的普及期,提前个一两百年。
到时候,这价格,自然就会被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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