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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这还是人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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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随陆定渊一起离开京城的没有蠢人。

啊,元嘉例外。

虽然不能明说,因为当今陛下与大人的离心,由此而生的桩桩件件不合之事,使得大人越发失望,对身周人与事越发倦怠与懒得理会,却是每一个长了眼睛的锦衣卫都看得出来的。

即使如此灰心,东南局势仍被大人紧握掌心,也只有元嘉便以为这就是大人的破绽,发想将大人取而代之的美梦了,结果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赔了进去。

还是大人宽容,叛徒伏诛后,还留下他的尸身,并在寄给晏城知府的密信中将元嘉的死因加以美饰,便宜了他一个体面死法。

反倒是那个一直被视为元嘉的忠心心腹,平日里不会被人多看一眼的岑成双,就连他们这些锦衣卫也不得不赞一声,这份投名状真是给得分量十足。

既然元嘉是“恪尽职守”而死,他便不是亲手杀死上司的背主之徒,他暴起杀人时,卫所军的军将都被阻隔在外,见不到一片衣角,其后见了大人,也不敢对锦衣卫的内部事务说什么多余的话,便是其他锦衣卫对此人的心性品德还有质疑,也很难对大人安排他领队带人护送那几十枚轰天雷赶回京城的安排有什么疑义。

除此之外,岑成双这一队人还要沿途传递军情,知会地方为东南叛乱做足准备。回京之后,陛下不可能不召见此人,而他们这些死守东南的天子之臣能得到多少恩泽看顾,至少有一半关系在此人怎么说和怎么做之上。

就算交了投名状,也不过是共犯而谈不上过命的交情,大人对岑成双并不如何看重,其余锦衣卫对他也不能十分信任,但那毕竟是还未发生的他们也管不了的事情。

如今留在大人身边的锦衣卫一共算起来才二十四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四两拨千斤掌握东南一隅的军政勉强是够的,要做更多的事情——并且看大人的打算,并不仅仅是要他们收集情报,监督地方官员尽忠职守就足够了。

大人不想回京。

东南之乱确实需要大人这样的定海石坐镇,可就算没有这一遭,大人显然也已经不想再理会京中那摊浑水,徒劳费心而又毫无益处,甚至连陛下也不得不说是有些教人……而今看来,失踪之前便失望透顶的大人似乎终于有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

当然不是指昌江城这座乏味至极的小城,而是那名名叫封深的少年。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除了姓名,身世、籍贯与师承一概不知,大人应当是知晓的,却对他们笑而不语。

品貌出众,沉默寡言,人情世故一看便是稀烂,却一身绝技,不仅对他们的大人有救命之恩,以一己之力杀尽倭寇,护下这座小城,但更重要的是,“轰天雷”这种堪为国之重器的神物,竟完全是他一人一手制成。

比起那些被“无可奉告”“军机之密”“不可多言”敷衍回去的卫所军军将,留在大人身边的锦衣卫对昌江城外有条矿脉的消息都毫不意外,却对轰天雷这样的东西竟维系在一人一身之上感到悚然。

因为这便意味着此人尚未弱冠,便有了搅动天下风云的能力。

世事总是如此,一个人的价值往往不在于他读了多少书,做了多少事,而在于他能够让多少人飞黄腾达或落入深渊。这名不知来路的少年有这样的分量。

而大人并不想将他交上去。

至少眼下是不想,否则他便不会还留在昌江城中,而是与岑成双等人一同疾驰在官道上。

其实锦衣卫们也不觉得大人将此人扣留身边有什么不对的,他们在朝堂中声名是不如何好的,习惯之后,年轻的锦衣卫也不会如何在乎这些虚名,却不想再养出几个受了他们的好处又要厌恶他们的白眼狼。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是要能抓在手里的才是实在的——就算这会给他们再加重一重恶名又如何呢?

对锦衣卫来说,不论在东南还是在其他地方,这名少年都可以成为他们很有用很宝贵的一份资产,然而无论这名少年本人还是他们的大人,却都不打算只做一份资产,他们甚至——yushugu

“从今日起,你们要视他如我。”大人轻飘飘地说,“东南内外军政一应事务,你们都要先过问我,然后便是他才能去做。”

此言一出,堂下皆默。

为什么?

凭什么?

面对下属们沉默的抵抗,他们的大人抬头看向身边,笑问道:“既然如此,你就证明给他们看看?”

封深说:“好的。”

既要证明,最直观最容易服众的便是诉诸武力,于是众人便去了乡兵营的校场。

一群身高腿长,容貌及气势都十分非凡的青年呼啦啦涌出县衙,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昌江城内百姓的注意。

“这是要做什么去呀?”

“什么,比武?”

“是小封大人同那些锦衣卫大人之间比武?那怎能不去看看?”

“快快,同去同去!”yushugu

此时大乱将至的消息已经在城中扩散,百姓们将信将疑,倒不是说他们还是只懂得自家生计安乐的愚昧之人,如论之前是什么样的蠢人,在不到两个月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看城墙上的被天雷炸开的缝隙还没补上呢,都很难每一次都挤出精神来表现出咋咋呼呼的惊慌失措了。

人心不安自然是有的,也有人对那些被赶出昌江城的士绅感到了羡慕,然而无论南北城门还是流民民夫驻扎的城墙缺口,从早至晚,都不曾见过一个意图暗度出去的城民,衙役每日巡逻,也不见一扇紧闭的门户。

说是驯服也好,说是慑服也好,昌江城的百姓们确实越来越依赖陆定渊和封深这两位极大地改变了他们生活的大人,只要他们还在昌江城,百姓便觉得自己有了主心骨,甚至如今还有去看热闹的闲心。

锦衣卫们并不喜欢自己变成别人眼里的热闹,但他们也管不住昌江城百姓们的眼和腿,所幸他们还知道站在校场的栅栏外,有些闲言碎语也已经模糊在风中,只有那些被封深教出来的少年在场地外笔直站立成行,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看向场中,勉强算是像点样子的观众。

陆定渊从从容容来到的时候,场面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人都接受只有他才能裁定输赢高下,于是他就施施然在场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同谊切磋,互通有无,点到即止,勿伤和气……我不爱看这些东西。你们这二十四人当中,无论哪一个能伤到他,无论见血、骨折还是其他,我之前说过的话便全都作废,并另有封赏。”

场上的锦衣卫们神情开始变了。

陆定渊说:“既然你们都听懂了,那便是愿赌服输,胜者为王……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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