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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那护工徐娇,每日与江利形影相伴,二人一天天秋波荡漾,爱痴意浓,又闻江成被判了五年牢狱,一时半刻不得而归。再想想自己,年轻时,时运不济,嫁了个无能的庄稼汉,整日里自娱自乐,不思进取,日子一天天穷困落人身后。农家虽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安分守己一说,但她就是不服,奔到城里来为人当护工。心虽勇,干了这么多年,没日没夜的,苦没少吃,钱却没挣下几个,哭几回自己命苦,妒几回城里姑娘,却终究等不来一个大运气。也许是天可怜见,让我遇见了利哥,温情儒雅自不必细说,金钱也多地让人开了眼界。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什么结发堂前不离弃,都见鬼去吧,你们吃香喝辣,穿金戴银,锦缎秀衣从我面前炫耀过,却要我规规矩矩,戴上这千年的精神枷锁,安守贫贱,做梦!徐娇整日里设想着做个城里的太太该是有多好,梦里也已将该装扮的摆了个停当,无奈江利虽被自己撩地心火赤旺,却迟迟不见破了藩篱,只因那不死不活的糟糠之妻生生还有半口气来回游移,让他无尽牵挂,下不了决心。这让徐娇一时间苦愁地整日里寝食难安。
有道是隔夜生变,这一日,江利从早晨盼到中午,望空了走廊一回回,不见徐娇的身影,拨了好几次电话,皆是关机。便一个人傻傻地呆在一角,失神落寞起来:“为什么一个招呼都不打,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人家突然不喜欢自己了?或者人家已经厌恶自己为了老妻迟迟不给承诺,已经没了耐性,跑开了!唉!唉!唉!”他无奈地看着病床上昏昏睡去的妻子,似悔似恨似不甘心地直摇头叹息!心里乱作一团,不知怎么是好。正自悲苦,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心里暖暖地,差点儿落下老泪来。不错,是徐娇,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很柔弱和低沉:“哥,我生病了,一个人,动不了,你要来吗?”“你在哪里?在哪里?怎么才来电话,快把人急死了!”“地址是。。。”江利心急如焚,看了眼躺在床上已沉沉睡去的妻子,飞奔出了医院大门。
十几分钟后,江利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徐娇电话里说的那个住址处,他慌慌敲了几下出租屋的门,不知怎的,心里有了种莫名的激动和害怕,似一个偷东西的孩子,明知那不是自己的食物,却还是禁不住香甜美味的诱惑,将手直直的伸到了哪一处。门很快被打开了,江利的脸“刷!”地一下子赤到了脖子根儿,心跳翻腾地如那脱缰的野马,本能地口干舌燥,使劲儿咽了口唾液,也是无用,眼里闪着精光,却突然忘记了怎么眨眼。他痴痴地看到,一个水一般的玉人美若天仙降世来,娇媚舞腰动心魄,半遮半露的裤衫半错半对,一时呆在了原地。“傻样儿!”那娇娘一把拉了痴汉进门,二人进门后皆不提“生病”之事,心知肚明地将门从里反锁了。下一秒窗外的樱花开始在空中荡来荡去飘飘洒洒,梦幻中的醉汉迷恋地陶醉在酒池边,忘情地一杯接一杯神驰梦游。。。
墙上的时钟又不紧不慢地多敲了几下,江利半躶着身子,刚从迷境中幽幽走出,瞅瞅墙上的钟表,突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妻子这个点儿该打针了,跟前又无一人照料,一定乱将起来了,于是慌忙抓起衣服,匆匆道了别,欲要归去。徐娇见这吃了食的鸽子要飞,那容得锅碗不刷,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一双玉臂尽是揽住了郎君的腰腹。江利慌着要去,好歹话说尽,美人就是撒娇不放。江利无奈,有些急,欲用手去掰开缠绕,碰到了玉臂,绵软而丝滑,又心动地不忍用力,只用手轻轻地婆娑着。美人乘势放风,紧锣密鼓,伤心欲绝地哭道:“你只想着做夫妻,没心没肺地就这样走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今日为何召你而来,又为何死的心都有了。”美人放开了手,做出个用头撞墙的样子。江利眼急,一下抱在怀里,怜惜地心痛不已,美人见状愈加悲痛难过,哭道:“你就让我死了吧,何必要这样,你放不下你的妻子,我又放不下你,日日夜夜心如刀绞,不如今日就死在你面前,倒也干净!”江利紧抱着徐娇,怕她一时想不开,面对美人的语激竟不知如何是好,动了动嘴唇,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美人偷偷地瞄了眼这个不知所措的男人一眼,悲戚又来:“我乡下的男人已经隐隐知道我们的事了,今日我也成了你的人了。你要走,我不拦你,只是记得明年的这个时候,到我坟前来看看我,可怜可怜我这鄙陋的爱,因为没有你,我是不能活的,哪怕是在九泉之下!”美人的泪滚滚不停落下来,生离死别般不舍地看着眼前这个情郎。江利眼睛红红地,心田的每一寸土地上长满了希望之花,生了又灭,灭了又生,他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不久后妻子的去世,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大街上失魂落魄。晨昏间无人关爱,累了,生病了,又是独自一个人死扛,吃着上顿无盐缺味的剩饭,喝着过夜的茶,衣服上布满污垢,房间里杂物乱堆乱放。到了晚上,又是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床上,孤孤单单,自言自语,一个噩梦惊醒,便再无睡意,便又要面对这没完没了的无助和苍白。想到这里,他不自主地又一次搂紧了怀中的“宝贝”,似要抓住命运重新赐予自己的新生,生怕一个不留心,便要从指间滑走。泪也不知怎的,悄悄滴了下来:“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你不起。我何尝不想牵着你的手,与你漫步走过余生,可惜梦里夜夜痴心不改,睁开眼却仍旧有这么多无奈和伤悲。”“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让谁也找不到,从此我们就是我们自己的了,多好!”“可她还在病床上,需要人照顾;可他还深陷囹圄,未得脱身。”江利痛苦地眉头凝成一个疙瘩。“你对嫂子已经够好了,别人也不是没有眼睛。她现在昏迷着,就是醒了,也是生活不能自理,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说句不当讲的,那天一口气上不来,也是半会儿的事儿。她若爱你,一定希望你好,让你再找一个你爱的,爱你的,好好地幸福生活下去。我若是她,宁愿早早了结了残生,不再受那洋罪,解脱了自己,也放过爱人。到了最后,若是人没救活,钱也全部打了水漂,可叫这活的人怎么个艰难!至于你那儿子,你也不必太过挂心,短短几年,就在外边挣了百万,想必是很有些能力的。他如今已长大成人,终有一天也要有自己的家和爱人,我们作父母的,管好自己,不给儿女添麻烦便好了!”江利将头轻轻地伏在美人的秀发上,一阵阵诱人的香水味牵着魂儿游荡在花的海洋,飘飘然,如出凡尘。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方二八,一切的一切竟是那么的明亮和新鲜。窗前的那棵枯树昨日还饱受寒风摧残,一转身,竟不知什么时候发了新芽,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春天?你一声招呼不打竟悄然而至了。
江利不知在那个绣着鸳鸯的花枕上甜甜地睡去了几个春宵,便再也不想回到自己那冰冷的家了,在美人三番五次的鼓动下,终于以较高的价格将房子卖了出去。虽然交钥匙的时候还有些不舍,但转念一想,一切皆将重启,崭新的一天就在眼前,旧人旧物只能徒增不快,便再无感怀。
又过几天,徐娇准备远行的衣物和处理一些琐事,江利则为妻子请了新的护工,支付了三个月的薪水,叮嘱一周后,一定要拨打自己留下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问是哪里,你就如实说某某医院某某病床,他一定会问到我的名字,你就说我已经死了!以后他会给你发工资。
新护工是个约么五十来岁的农村妇女,干过保姆,清洁工,家里有事回了趟老家,这次进城,经人介绍又做起护工来,听说这活儿技术要求不高,只要勤快,细心就行,主要是收入较为可观。主家上来和她搭话,她自放下手中的活儿,认真聆听,可一时只觉得稀里糊涂,满脑泡泡,却故作什么都会,什么都明白的样子,生怕客户嫌弃。顺手接了电话纸片,平平整整地放到胸前的口袋,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江利瞧了眼这个看起来什么都懂的护工,冷冷道:“你先到宿舍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叫你!”护工只道是遇上了好主户,知道心疼干活的人,满面谢意地退出了病房。不知江利意欲何为,且听下回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