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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错错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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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是那个天,愈发昏暗,路还是那条路,只觉漫长。青儿在路上掏出小镜子照了好几回,补了数次妆,生怕哪里有个不完美。照完了笑,笑完了又照,想着江成见了自己一定会动心,动了心那个外来者便无戏可演,生活便又要祥和起来,从此以后一定要严防死守,勤于查岗,汲取教训,不让鸠再占了鹊巢。一会儿又想起江成衣服的尺寸,也该早早准备红装了,拜堂时不至于着急忙慌。最近结婚的人太多,好古装婚礼的又不少。思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选那家裁缝店,算了,让成儿自己选吧。一时又想起江成母亲待自己如亲闺女般,她老人家生前一直希望我们早早结合的,只是成儿太倔,说要给我的一切应是最好的,执意要南下闯荡,不料这生活的一波竟出了三折,时下成儿竟不是从前那样爱我了!泪在眼眶里打转:“阿姨!您若还活着,那该多好!也帮我问问那坏小子为什么就突然对我冰冷成这样了?!”正自悲苦,忽觉冷风阵阵,青儿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将衣服裹了裹,再向前几步,便有蒙蒙小雨洒洒落落,出门时只顾心在情网上挂记,那有心思观天防雨,还好只差几步就到江成住处了,便三步并两步奔了起来。到了门前,花裙被雨滴轻轻一拂,其色更鲜。奔跑时,用手抵额,妆亦未花。楚楚动人依然,如翠碧添润色更显脱俗。只是雨丝恰在此时连连接接,“刷刷刷”倾将下来,天地间瞬时雾腾腾,水浸浸,似天河决了堤,雨神动了怒。青儿抬头望天,见黑压压一片云团愈结愈浓,庆自己不早不晚来的好时候,忽见这大门上多了两个大红灯笼,上面贴着喜字,色彩红艳地有些刺眼,心头突然一紧,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的那盏明灯忽然飘飘忽忽,明明灭灭。此时恰好正有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是一妇人,青儿并不认得,却谦谦打招呼道:“婶子,你好忙呀!”妇人见这姑娘与江成年龄相仿,误以为又来个江成同学,笑答道:“可不是么,三日后便要开喜宴,乡邻们齐上手,忙得团团转,却总有干不完的活儿,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女方催地那么紧呢,江成这孩子虽说前番经了些磨难,这往后的日子可是平坦大道了,听说女方很有钱,开了好几家大公司,这里的仪式摆完了,还要急去南方拜堂。。。”妇人还在都囊,却见那女孩儿满脸铁青,脸上阴阴略过一丝冷笑,没了一点儿血色,刚才的一双秀目里淡淡的清雅瞬间死寂一般,呆呆地盯着雨中发愣,充斥着恐惧和死灰,僵硬地转过身,像变了个人似地,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倾盆大雨之中。豆大的玉珠子砸在她的头上,肩上,身上,心上,她却似并未察觉,直直地,一顿一促,不知又要到哪里去。“哎!孩子!下这么大的雨,你干什么去,快回来!”妇人见青儿不遮不挡,瞬间被雨浇透,忙急道。青儿却哪里听得到这陌生的关怀,她的世界早已是汪洋一处火海一片,怎顾暇得了这耳边的风声。妇人不知情由,眼见这雨势愈来愈猛,远客至而不入,心下疑惑,忙奔进里屋对江成说道:“刚才你的一个女同学,到了门口,却也不进来,和我聊了几句,这么大的雨,也没打伞,竟然急着走了,你要不去看看。”江成听完,知是青儿,眼看着雨大瓢泼,想着青儿本自虚寒,若受了些冷雨,又郁些气,自己死了也后悔不及,烟圈儿突红,忙从墙角顺手抽了把伞,一个箭步已到门外,冲进雨中,狂奔了不知多久,跌倒了,爬起来,又跌倒,再爬起,全身的泥水,满脸的泪水雨水,不知是否迷路,竟未寻得青儿一丝踪迹。心如架在篝火上炙烤,头如悬在半空生死不知。此时烟雾渐起,蒙蒙中看不清路的方向,江成性起,向四周不断大吼着青儿的名字,一声声声嘶力竭,一句句期盼回音,却最终只淹没在了滴滴答答雨声中。江成见无回应,慌急间却突觉腿脚麻木,不由自主,一下倒跪在了泥水之中,挣扎欲站起,却见一红衣女子手捧鲜花走了过来,便一头栽了下去。

雨不知下了多久,青儿全身湿漉漉,迷迷糊糊地,也不知怎就到了家门口。母亲跑过来,惊道:“怎么就淋成了这个样子。。。”还要说些埋怨,青儿眼中已认得那是母亲,“哇”地一声,嗓子里蹦出了哀号,斜斜地倒在了母亲怀里,眼睛却再也无力睁开。母亲惊慌地摸了摸青儿的额头,淌着泪,抖着手,拨通了附近医院的电话。

到了医院,医生虽说只是感冒,人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打电话叫来正在上班的丈夫,二人在病房里急的踱来踱去,也是一筹莫展。主治医生又来了几次,又去了,青儿依然似静静地睡去一般,各项指标却也正常。这倒有些像孩子们的把戏,向大人索要自己心仪的东西,大人不应,便使了性子,不吃不睡,又哭又闹,拒绝配合。青儿的拒绝却是嗜睡,至于所要的珍贵,能给的又是何人?这床前的二老怎知个由理。

时间又过了半天,女儿还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为自己打开那扇自由的门,母亲一日来水食未进,也不觉饥馑,只是有些困乏,却也不去休息,不愿离开床前半刻,想着下一分女儿便会醒来,饿了,渴了,要些什么,自己顺手就递上去了。父亲嫌病房郁闷,一会儿出来了,一会儿进去了,也未走远。突然,青儿的手机铃声响了,优美的音乐在病房里来回荡漾,母亲一脸疲惫地去抓柜子上的手机,还没拿到,那床上的女孩儿却已半睁开了那双秀目,开口急道:“是江成的电话吗?”母亲喜地转过身,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递给了女儿。青儿见不是江成的号码,失落地心又痛了一回。犹豫了一下,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是青青吗?我是杨耀,我们那天见过的,我很是仰慕姑娘,想约您吃个饭,不知可否赏光?”杨耀心里七上八下,一阵阵自卑在心头缠来荡去。青儿起身坐了起来,看了眼左手食指的那枚戒指,这是几年前江成在荷塘边半跪膝为自己戴上的,明日或者它日又要以同样的方式为其它女人说着此生不变的誓言,真是可笑!可悲!可叹!泪未出,恨已绵绵不绝!脸上浮着怪怪的笑:“你不就是想和我好么,还吃什么饭!做这些文章!你若有心,别在他日,就在后日娶了我,岂不美好!”杨耀自那日一睹青儿芳容,归家来时常发笑,向着远方痴痴眺望,只恨半生白活,想了千百个套近乎的法儿,边赞叹边否定,好不容易将主意凝了绳,又觉不妥,措辞改了又改,哪成想这林姑娘早对自己芳心暗许,一开口便是绵帐里的花红绿对,竟心意相通,知自己思慕之渴望,定了二日婚期!谁言一见钟情之难觅,谁道痴心妄想只在梦幻,原来无姻的对面不识,有缘的偶见心悦。还讲什么客套,捂住狂跳的心,万千喜庆。

青儿的母亲疑似女儿烧糊涂了,惊愕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知道啊!不就结婚嘛!”“和谁?”“杨耀啊!”“不是江成吗?!”青儿听到江成的名字,傻了半会儿,扭过头,泪如雨下,竟不会说话了。母亲追问道:“你们俩都这么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疯成这样?!”“我没疯!我没疯!是他疯了!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活在痛苦中!”青儿痛苦地面部扭作一团,火心赤眼!母亲正要询问,父亲走了近来,笑道:“谁疯了?谁疯了?别疯,疯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宝贝女儿呀,你可终于醒了,快把爸妈急死了!怎么流泪了呢?头还疼吗?”“哪是!她要嫁给杨耀!二日后!真是疯了!”母亲怒怒道。“什么疯不疯的,这是好事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杨耀的家境那么好,又是独子,能和咱姑娘有缘,也是我们家的造化,不过这两日时间确实有些紧张,但话又说回来,时下这光景,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什么都可以提速。要放到我和你妈那会儿,可真办不到。”母亲瞪了丈夫一眼;“净添乱!”“谁添乱了!把话说清楚!”话不投机半句多,丈夫有些焦躁,声音分贝突大。妻子本是厌烦丈夫常在自己耳边吹捧领导儿子如何出类拔萃,如何鹤立鸡群,想那年我为你和父母翻了脸,偷着跑了出来,不嫌弃你破房穷困,只为真性情不憾此生,那料到你如今卖了心,“求进步”,日思夜想上位,攀龙附凤功夫见长,自吹自擂你能力超群,原来你这天纵“才俊”竟用的是女儿“和亲”的伎俩!加之又被丈夫吼吼了两句,那还有心平气和,怒目道:“不就是一个副科级迟迟得不到转正么,人死了又怎样?!竟想出这种下作来!”“谁下作?!谁下作?!”丈夫火冒三丈,冲到妻子面前,气地满面紫红:“你把话说清楚!说清楚!”“你心里最清楚!”“我清楚什么?!我是为女儿好!我清楚什么!”丈夫举起了右手,磕碜着牙,鼻子气得呼呼喘气,想要用另外一种方式占领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