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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妖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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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在洗漱间洗了把脸,已不是刚才出门时那般浑浑噩噩。拿着包,复到一楼,却见众同事,忙忙碌碌,来来往往,打印机嗡嗡,电话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热火朝天的干劲儿,不禁自嘲地摇头出了公司大门。边走边忆起刚才的梦境来:莫不是青儿生活中遇了什么变故,正值危难之际?拿起电话,拨打了那个温情辛酸苦楚的号码,四五次皆是关机。心下顷刻间又急又燥,恨不得飞过重洋去青儿的世界一看究竟。苦苦地看那弯弯曲曲的路径,通向芳儿家,明天也便是自己的家,路就在眼前,却驻足不想回了:明日便是自己和芳儿的天作之合,熬过了这一时半刻,自己便真的被幸运点化,可以俯视台下的一切了,而曾经自己也是台下最不起眼的一个,这真是莫笑少年困顿日,他日显贵把名扬。可为什么,一想到青儿,心如翻江倒海,情似破破落落。她分明已嫁作他人妇了呀!与自己何干?!江成满面忧伤,心如被冷雨浸了打,打了又浸,噙着泪,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向命运给他安排的新归宿。

到了家中江成自是强颜欢笑,将那苦涩的心暂且包裹。见芳儿嘻嘻地奔来,却又不同往日,羞红了脸不看自己,便又千悔万悔不该负了眼前人,想那陈年旧事作甚?苦那牵肠挂肚为何?温柔地将手置于美人脖间,怜惜道:“尔乃天池中牡丹王,游历凡间却好上简叶素情,不消十世几何前世今生,不知造化阴阳五行错杂,痴心决绝望尽天涯路,怎报得卿如此金坚!”芳儿粉颊皆红,眼中饱含深情:“既知我心,望永不相负!”江成泪在眼角,将芳儿揽在怀间,二人自是又悲喜感叹一回。

情话自是不尽回味,鱼水嬉戏自是融洽十分。二人相依相偎,你说我笑不觉窗外夜幕已深深落下,江成看着时钟,不觉哈欠连连,见芳儿依然精神抖擞,便欲偷偷溜回房间休息,芳儿已察,故作瞌睡合眼摇摇晃晃,江成赶分追秒轻脚奔出数米,却忽听身后芳儿笑道:“江成,你又要逃向那里去,迟了,知道吗?这次不同以往,前后门我皆派了彪悍八位铁塔把守,你就是有点儿手段也插翅难逃!你本性飘忽,情感上的事从来左移右晃不定,一个随性便要叫我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好不容易将你千万里拉到身边,将你捆结识了,上次你一个人偷偷跑了,差点儿没把我气地背过气儿去,怎容你小子又故伎重演!”江成看了眼芳儿一本正经的样子,探头望望门口,果见有数个生面孔大汉来来回回走动。江成故作怒色:“你这可真有点儿过分了呀?!”“你一定是忘记了,曾经我说过,为了得到你,会不择手段,孔夫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是我的,今番该认命了!”江成故作千般委屈擦眼泪的样子,怯怯地,规规矩矩,笔笔挺挺进了房间,忽又露个脑袋做个鬼脸,见芳儿还在那里看自己,又惧怕地将头缩进门去。芳儿见江成那怪样儿,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俗话说,这玩笑不可乱开,这时事到眼前也未知定数,明明是风和日丽,朗朗清明,白云星空月圆,到了后半夜,料不定还有场大雨也难说。江成此晚刚躺下,便惊魂连连入梦来。他不知怎地竟独自一人正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漆黑的夜色将沿路的一应物事涂抹地不清不楚,天空中那尖尖的月牙儿被风中的云团遮了又掩,掩了又遮,忽明忽暗,时隐时现。他正自纳闷儿:自己怎么到了这一处陌生又似曾熟悉的场景,终究是忆不起此处的种种际遇,忽见前面不远处隐隐有所茅屋透出幽幽暗光来,欲问个地形,东南西北,快几步走上前去,到了柴扉前,忽闻内有女人哭泣和哀号,犹豫地敲门几声,屋内却突然没了动静。江成再敲时,门却“吱”地一声,半开了几分,原来门竟未关上。他怯怯地将门悠悠推开,屋内的灯光瞬间投射过来,江成看到了屋内一应的陈设:一张破旧掉漆的木桌子,一个少条腿的板凳歪在一边,一张短小竹板床上铺着年久灰暗皱吧,有点点油污的被子。四面墙上泥皮脱落严重,似再也经受不起风雨的侵蚀和岁月的折磨。西墙角蜷缩着一个背着身的女人,衣服破破烂烂,蓬头不知是否垢面,一声接一声抽噎不止。江成不知怎的,心里突然一紧,发怵地慌,向前几步,对那女人结巴道:“你。。。是。。。??”那女人听了江成声音,刹那间似收到了心的回音,停止了哆嗦,不及江成说完便转身直立起来,江成突然脑袋“轰”地一声,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了上来,两眼冒火,两手发颤,两耳嗡嗡乱响:“你,怎么。。。怎么。。。?”泪早到了下颚。青儿满脸血渍地扑到江成怀里,万般委屈大哭起来:“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来了!他们打我,往死里打,我实在受不了了,才跑出来躲在这里,你看!你看!”青儿边落泪边将自己的衣袖裤子撩起来让江成看,只见到处是皮条印痕,斑斑血迹淤块纵横。江成心痛地猫爪一般,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青儿身上,泪水滴滴哒哒不停落下,怜怜的为青儿拂去额上的血迹,咬着牙,哭道:“我带你离开这里!”青儿已然伏在了江成背上,幸福地将脸贴紧江成的后颈。江成两睛如炬,如林中猛虎出山,一脚便跨出了门,飞奔一阵,气喘吁吁,欲要歇息片刻再行,却忽闻身后杀喊声四起,愈来愈近,情势紧迫不已,便憋口气,又炸起,负了青儿飞一般狂奔不知几十里,不停不休,只闻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只觉汗如雨下,也全然不顾。不知多久,身后的吵杂声似无了踪影,方才放下青儿,自己也累瘫倒在了地上。歇了半会儿,唤青儿再行,却无人应答,再唤又不应!江成“突”地转身从地上弹了起来,疯一般四顾大声疾呼,空荡荡黑漆漆野地那得回应。江成情知不妙,连跑带飞原路返回。一路无人,却又见不远处有座茅屋灯光幽幽,走进来,柴扉自开,那屋内陈设与之前茅屋一模一样,那女人又是青儿,又哭着给自己看身上的伤,江成大惊!满脸疑怪,再仔细端详一番那女人,却与青儿有几分相似,但还有几分不同,急急地向后猛退几步,顺手从墙角抓住了那个残缺的板凳,举在半空,将心灯的油蜡点几滴在血液上,瞬间全身赤红自燃一般,如雷公显圣人间,怒吼道:“你到底是谁?!我已见你端倪!快快照实,否则将你挫骨扬灰!”那女人听后并不作答,却莞尔对江成媚媚一笑,扭了几下细腰,娇嗔几声,见江成面不改色,雷霆之怒不减,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哧”地一声用自己尖长的指甲划开了青儿模样的人皮,从里走出一个长毛大睛粗尾狐怪来。江成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先下手为强,使了全身气力将板凳飞砸过去,力求一击毙敌。那怪却不急不慌,只轻轻一闪,便躲过了。江成一下落空,又二下,三下接起,飞转起来,边打边怒骂道:“你杀了她,我要你命!”那怪见江成怒起,却也不再逗他,化作一股青烟消失地无影无踪,却在空中留下这样一句回音:“我本山怪不假,却从未有害人之心。只因那人间有个叫杨耀的嗜血魔鬼,为其母庆生,上山来杀害了我数个子孙,剥皮吃肉何其残忍!我下山本欲去收拾收拾这人间祸害,却见他阳寿未尽,不可逆天而行。又见他那妻林青青日日夜夜只惦记着你,从晨至暮泣泪不止,我虽妖心,却也感其情真。今番走入你梦,见你本心中尽是林青青身影,你却明日又欲她人成婚!年轻人,莫要害人害己!婚姻不是儿戏,是责任,是枷锁!你可想好了,别让爱你的人伤痕累累,别让你爱的人恨天怨地,郁郁终老!”江成楞在了原地,那板凳却还在空中飞舞不停,只听“咚”地一声,正中江成脑门儿,江成一下子出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