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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银主动将筷子递给月西沉,月西沉接过筷子,稍稍迟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先从哪道菜开始吃起。
他先品尝了一下红焖笋,然后夹了一片酱牛肉,之后吃了一只虾,又尝了尝茭白,最后喝了一碗鲜咸浓香的乌鸡汤。
“阿银,你……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月西沉做梦也想不到阿银居然这么有做菜的天赋。
看出月西沉是真心在夸奖自己而不是只是说客套话,阿银松一口气,心里美滋滋的。
“师尊你喜欢吃就好。”
“嗯,为师很喜欢。”月西沉微笑着点点头。
在他的印象中,他似乎很久没有吃到如此丰盛美味的一餐了。
这一餐,才真真正正让月西沉有活过来的感觉。
“虽然我觉得师尊你可能更喜欢吃素,但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补充营养和体力,所以还是多吃点肉比较好。”
“嗯……”月西沉对阿银说的话表示赞同。
他们仙门又不是佛门,并没有不得杀生必须吃素的规定,只不过仙门修道,平日里的餐食还是以素食清淡为主。
这回难得吃到一顿荤腥,让月西沉很新鲜,吃得十分满足。
“阿银,你坐下来和为师一起吃吧!”月西沉这样建议道。
阿银给他做了太多饭菜了,这么多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好啊!”阿银也没和月西沉客气,坐在了月西沉对面,每道菜都夹上一筷子,因为他也好奇自己做的饭菜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嗯……”品尝完每道菜后,阿银放下筷子,眉心微蹙。
“怎么了阿银?”月西沉见阿银表情不太好看。
“师尊你骗人。”阿银鼓起腮帮子,“我做的这些菜味道一般般啊,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怎么会!”月西沉大吃一惊,争辩道:“为师是真心觉得你做的这些菜都很好吃,很合为师的胃口……而且,这是你第一次下厨吧?第一次做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可是……”即便被月西沉如此夸奖,阿银还是摇头,认真地说:“我觉得师尊之前给我做的冰糖肘子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月西沉薄唇轻启,倒吸一口凉气。
他并不想承认那次的冰糖肘子是他亲手做的。
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厨艺有阿银这么好。
“并不是为师做的菜有多好吃……而是因为是为师做的,所以你才觉得好吃吧!”
“嗯?师尊你说了什么吗?”
月西沉的轻声呢喃阿银没听清。
“没什么。”月西沉连忙摆手,“对了阿银,为师不在凌云山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人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
“那就好……”
阿银看着月西沉松一口气,胸口有些堵得慌。
被为难的那个人明明是他师尊啊!
若不是为了保护他,他师尊何至于此——丢了仙盟盟主之位,还险些死在血魔渊。
现如今即便是凌云山,也有不少人对月西沉偏袒他而感到不满,阿银既对那些人感到气愤,又对月西沉心疼不已。
“师尊……”
和月西沉一起吃着饭,阿银弱弱地嘀咕:“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月西沉的筷子一顿。
只见坐在他对面的阿银猛地抬起头,“你之前不是说你我之间唯有师徒之情嘛!还说你偏袒我是尽了师尊应尽的本分……”
阿银说着说着,突然一把抓住月西沉的手,月西沉双眸圆瞪。
“师尊,你到底在介意什么?到底在害怕什么?”牢牢抓着月西沉的手,阿银难以自控地激动起来,“你单独指点我修炼,将银月送给我,为我亲自下厨,对我诉说心事,为了将我留在你身边你甚至连仙盟盟主、凌云山掌教的位子都可以不要……在你心里我明明和别人是不同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其实早就喜欢上我了呢?!”
阿银终于一口气道出闷在自己心头已久的话语了。
比起十年前九尾妖狐灭族的真相,他更想知道的是他师尊到底是如何看待他的?
他喜欢的师尊……也喜欢他吗?
抓着月西沉的手微微颤抖,阿银看起来强势,实则内心紧张得一塌糊涂。
月西沉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要说月西沉一丁点不喜欢他,那绝对是骗人的。
除非……
除非——
月西沉如白衣面具男所言,对他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先让他动心,促使他一夜成人,再把他留在身边,以待妖丹成熟时对他下手。
“师尊……”阿银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月西沉,眼睁睁地看着月西沉垂下眼帘,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去。
“对为师而言你的确和旁人不同,是特别的……但为师对你好,并不是因为为师喜欢你,而是因为……为师有愧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