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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沉沉默片刻，不再陪着冷心兰用餐，而是独自一人离开了饭堂。
另一边，先一步离开饭堂的阿银被展宁追上了。
“阿银！”展宁一把拉住阿银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阿银摇摇头。
即便阿银不承认，可展宁看阿银的表情就知道阿银在介怀什么。
“阿银，你放弃师尊吧！师尊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
“你看师尊和天心宗的冷宗主在一起的样子难道还不明白吗？纵使师尊他将来真的和什么人结为道侣，那个人也不会是你，阿银，你是师尊的关门弟子，还是半妖，像冷宗主那种貌若天仙又出身正统的女修才配得上师尊，正所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像冷宗主那样的人与师尊才最般配，他们两人结为道侣对整个修真界而言才是一桩值得称颂的美谈……”
“……”
“阿银，你也不要觉得我这个做大师兄的说话太直接太怼人，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只是想让你迷途知返，早些脱身，不要执迷不悟，到最后落得身败名裂走火入魔的下场。”
展宁话音刚落，他抓着阿银手臂的那只手就被阿银用力甩开。
“别跟着我！”
这回，阿银严正警告了展宁，然后独自一人扭头跑开。
凌乱的脚印踩在厚厚的积雪上，阿银就像只无头苍蝇，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
等到回过神来时，他发觉自己正站在风雅阁前。
“如果师尊真的不喜欢我……真的觉得我配不上他的话，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阿银自言自语。
“不是说过好几次了么，他是在利用你啊！利用你对他的感情，以便他得到你的妖丹……”
脑子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阿银发出一声怒吼：“你给我住口！！”
瞪大的眼瞳里忽地映出了一名少女，少女正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啊！”
阿银脑子里的声音消失了，他这才意识到站在面前的少女正是天心宗冷心兰的得意弟子铃铛。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铃铛双手背后，露齿一笑，“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什么？”阿银愣住。
铃铛掩着唇角咯咯咯地笑起来，“这里是风雅阁，是我们天心宗弟子住的地方，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阿银在心中这样说道。
然而这话估计他说出口铃铛也不会相信，于是干脆默不作声。
“你在想什么呢？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想让我在切磋论道的时候让一让你啊？”
“……哈？”
铃铛这话惹得阿银发笑，“你就算天资再高也不过是筑基修为，而我是结丹期二级，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赢得了我？”
“因为你是九尾妖狐，人妖殊途，身为半妖的你就算升级速度快你的真气也不会稳定，论实战，你不见得就是我的对手。”
就知道铃铛一定会拿他是九尾妖狐来说事，阿银冷笑一声，“你就这么瞧不起身为半妖的我么？”
“嗯？”铃铛歪歪头，“瞧不起？我没有瞧不起你啊！你可是九尾妖狐耶，九尾妖狐是妖中之王，是最厉害的妖。”
铃铛这番话听得阿银一头雾水，“那、那你刚才那么说……”
“我的意思是……即便你再强，也不是人类修士的对手，因为九尾妖狐一族就是被人类修士给灭族的。”
“什么？”阿银一听铃铛这话，突然一把抓住铃铛的手腕，“你给我说清楚！”
总觉得阿银的眼神和表情变得十分可怕，铃铛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你……你放开我啊！”她想要挣扎，却发觉根本挣脱不开阿银的桎梏。
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阿银身为九尾妖狐的野性与霸气完全是凌驾于她之上的。
“你弄疼我了……”
铃铛的这句话让阿银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手上的力气，但他没有放开铃铛。
“你说九尾妖狐是被人类修士灭族的……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月西沉的身影，阿银用力闭上眼睛，甩甩头。
“我是听我师尊说的，十年前，有人亲眼目睹一位白衣修士进入桃花谷，而当他出谷的时候，九尾妖狐就被灭族了……而当今修真界，喜欢穿一身白衣，还有能力凭一己之力屠杀整个九尾妖狐的，恐怕就只有你的师尊月西沉了，所以我当初听说他的关门弟子流着一半九尾妖狐血的时候还很纳闷呢！你们不是仇人么？”
阿银整个人僵在原地，宛如五雷轰顶。
他的手就这么牢牢抓着铃铛的手腕，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只会觉得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亲密无间。
比如此时此刻，月西沉就伫立于不远处，素白衣衫与四周围的雪景融为了一体。
他眼睁睁地看着阿银拉着铃铛的手腕，那只手就像一把剑，刺疼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