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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插曲让奚容心神不宁,开考了还恍恍惚惚的。
这考试对他重要极了,一点也不能分心,他真是恨,恨自己为什么要去茅房,偏偏撞见了那档子事。
但事已至此,奚容只能慢慢让自己平复下来,十年寒窗苦读,不能大意。
奚容又紧张得不行,看着题目慢慢分发下来,手都在抖,估摸着待会儿拿笔都不稳。
奚容默默念了念今天支魈教他的,把这当做平常的考试就行,一切都没关系之类的自我安慰的话,总算是稍微有点作用。
当他翻开题目,也愣了一下。
今年的科考,有关“山寇”。
奚容恰巧知道山寇,支魈曾与他分析过山寇,和流民息息相关,又牵扯藩王,支魈还特意说过金钟宝。
因为金钟宝的母族是西北藩王,他们金家在京城算是皇亲国戚,陛下忌惮藩王,一定不会让金钟宝在朝中揽重权,意思就是说金钟宝将来没什么出息,叫奚容别和他玩。
奚容当时听得云里雾里,他是觉得金钟宝讨厌,但是不厌恶,好歹是自己的表哥,要是他以后没什么出息还不是得靠他们奚家接济?他无法理解支魈这种“没出息别和他玩”这类的逻辑,在奚容这边像耳边风一般,他一般是不听的。
但是此时此刻,又想,多亏了支魈和他讨论过这件事,也得到了一些启发。
好歹是官家子弟,奚容知道什么东西能写什么东西不能写,当下就快速的动起笔来了。
相当于考前押中题目一样,奚容的心情像过山车,刚才低落的心情又好了许多,开始认认真真的答题了。
这三天奚容可过得生不如死。
对于养尊处,在一个臭烘烘的小屋子里生活三天简直想死,没有人伺候他,吃喝拉撒都是自己解决,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好在答题答得相当认真,几轮题目下来,奚容已经顾不得自己有没有变成小叫花子。
出来的时候没了半条命。
家里主子奴才都一窝哄的上来迎接他,他爹首当其冲,大喊一声:“容儿!”
奚容连忙看过去,奚老爷也特别心疼,连忙说:“支魈,快带容儿回去整顿洗漱,这几天真是受苦了,我儿都瘦了许多。”
奚容连衣服都没穿好,脸上还沾了墨水,妥妥的小花猫一般,支魈心疼的要命,但是奚老爷在前,还轮不到他做什么,奚老爷怎么吩咐怎么做。
父子两乘坐一辆马车回去,支魈走在路上跟着,两人在马车里相谈甚欢,可能是问了这次的科考题目,对于奚容本次的考试给予了肯定。
奚容下车的时候眼睛发亮,看起来是考得很好,连支魈都跟着高兴。
见奚容要下马车了,连忙把人接住。
“少爷,奴才已经准备好了给您接风洗尘。”
奚容走路都带风,风风火火,仿佛已经中了状元一般。
但刚刚考完,重担子卸下来的瞬间浑身都轻了,奚容是非常开心的。
才到房间里,已经备好了热水,那皂角备上,鲜花都洒在水面上,水温正好合适。
奚容进了浴桶,朝支魈招招手,“过来帮我搓背。”
支魈从小经常帮他捶背,但是两个人渐渐长大了,虽说是一如既往的搓背,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奚容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但是今天,支魈把手放过来,带着薄茧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细嫩的皮肤,奚容颤了一下,莫名想起了赵鑫和他的书童。
一瞬间那画面挥之不去,瞬间满脸通红,连忙说:“你、你先下去,我自己来。”
支魈说:“少爷,还是奴才来吧,都两三天在考试,奴才帮您洗干净些。”
可是奚容此时此刻思想不纯,怕支魈看出他的异样,于是凶道:“叫你出去就出去,还敢顶嘴?”
支魈的手一僵,慢慢退了出去。
奚容在浴桶里心脏狂跳,拿着汗巾自己搓了两把,囫囵一顿洗,连脸都没洗干净,最终是支魈又打了热水帮他洗脸。
洗完脸睡了一觉,晚上的时候把这事全忘了,他的二叔三叔四叔都来家里吃饭,他的堂弟已经九岁了,乖乖的跟在他四叔母背后怯生生的看着他:“哥哥。”
奚容没有兄弟,这算是唯一一个很亲的堂兄弟,乖乖的样子,奚容连忙给了两颗支魈给他做的糖。
小堂弟吃得两眼放光。
四叔说:“快谢谢哥哥,沾了哥哥的光,将来也要考个状元!”
小堂弟万分崇拜的看着奚容,仿佛奚容已经是状元郎了。
一顿饭把奚容捧上了天,奚容还喝了一点嫰甜酒,十分的高兴。
那甜酒虽然不醉人,但有些微醺,他是奚家的嫡长子,本来礼仪就很得体,今天很爱表现,把几个叔叔哄得乐开了花。
奚家几兄弟本来并不亲厚,奚老爷是嫡长,其他都是妾室所生,嫡庶有别,奚老爷一般都看不上他们,但到底流着奚家的血,有什么事好商议,这一顿饭下来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因为奚容很有礼貌,也没有怎么薄待几位叔叔,他将来必然是奚家的掌权人,他的态度可以觉得他们以后的生活。
走之前小堂弟还特意和他说再见。
一顿饭下来几乎成了他的小迷弟,估计那小孩还不明白,大堂哥只是考个试而已,还以为他当了状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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