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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崔渔忽然眉头一皱,嵴背有些发凉,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吴广啊!”项采珠不明所以的啃着刨冰:“吴家第一天才,将吴家从一个普通富户,带领到了富户极致,于是开始招兵买马欲要进阶士家,觊觎士家之位。可惜大梁城八大士家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底蕴深厚,历经祖祖辈辈几代人的累积,他虽然是个天才,但想要撼动人家几辈子的努力,依旧是蜉蝣撼树。” “不过你的出现,到是给了吴广机会。”项采珠雪白细腻的牙齿啃着刨冰‘卡察’‘卡察’作响:“他是大梁城五百年来第一天才,唯有我哥才能压他一头。我哥说了,他有望武道通天,打破虚空削去生死籍。所以我哥才会低头去看吴家一眼。他看中的是吴广,而不是区区吴家。” “他不是五百年来第一天才吗?你哥还能压他一头?”崔渔瞪着项采珠。 “我哥是千年来的第一天才,当然压他一头。”项采珠脸上满是得意:“而我,是大周五千年来第二天才。我哥被我压一头。” “谁是第一天才?”崔渔下意识问了句。 “你啊!我是第二,你当然是第一。”少女有些臭屁,自从觉醒血脉之力,而且掌握的还是大地之力后,项采珠有些飘了。 崔渔懒得理会项采珠,而是一双眼睛看向远处,眼底光芒闪烁不休:“吴广啊!陈胜吴广,这可是好兄弟啊!自己前脚得罪陈胜,后脚就莫名其妙得罪了吴广,崔渔能怎么办?他也没有办法啊!” 不过这一世吴广抄了陈胜的家,崔渔怎么都觉得怪异。 而且吴广和太平道搅合在一起,项家未必知情。 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崔渔是一个都不敢小瞧。 “吴广啊,要想办法找个机会弄死。可是唐周太难缠了,太平道想要借吴广染指大梁城,唐周会放任我弄死吴广吗?”崔渔眯起眼睛。 “这次陈家覆灭的事情有些不对劲。”项采珠忽然回了句,看着崔渔道:“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士家绝没有那么简单。” “哪里不对劲?”崔渔问了声。 “陈家所有高手底蕴都不知所踪,听人说是被人给屠了,可并不见尸体。”项采珠道:“要是陈家那些老东西都还活着,就算我项家要出手,也需精密布局,方才能尽数剿灭,不走失一人。” 不管是灭门也好,杀人也罢,有漏网之鱼就很要命。 而且没有人是傻子,会站在那里让你杀,你都要杀他全家,断他血脉宗祠了,他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尤其是身为地位越高的人,对于自己上面的人越没有敬畏之心。 甚至于心中会生出:他凭什么压在我头上?他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 古时候皇帝要砍人,为什么大臣不跑不说,反倒是要叩头谢恩? 为什么? 就是因为只杀你一个人! 你要是敢和方孝孺一样去骂永乐大帝,你猜皇帝敢不敢诛你九族? “确实是死的蹊跷。”崔渔笑看着项采珠。 他明白项采珠的意思,项采珠是觉得自己能覆灭陈家,有幸运的成分。 崔渔也知道,自己能覆灭陈家,就是因为心猿听到了陈长发的话。 项采珠啃着刨冰,看着灯火下面色阴沉的崔渔,诧异道: “你似乎对吴广很担心。以前可从没看到过你这样。” “不过是区区一脚都能碾死的小人物罢了。”项采珠不解。 “不信邪不行啊。”崔渔回了句。 “要不然现在就去将他弄死一了百了。”项采珠盯着崔渔,见到崔渔不开心,眼神逐渐冰冷下来,目光中满是冷酷。 崔渔摇了摇头:“不必,此事我自然会解决。我能弄死陈家,自然可以弄死吴广。” “要杀吴广,还需趁早。等他站稳跟脚,在想动手可就麻烦了。”项采珠都嘴看着崔渔。 崔渔不语。 他忌惮的是吴广吗? 他忌惮的是唐周。 他并不想和太平道激化矛盾。 他本来与唐周就关系紧张,要是在弄死吴广,坏了太平道计划,唐周不和自己拼命才怪呢。 “就算他是唐周的人,我也要将他给弄死。顶多以后求求宫南北了!那可是吴广哎!” 本来,对方要只是一个路人甲,他看在唐周的面子上也就罢了,但现在……吴广啊…… “分身术啊,简直他娘的不讲道理。”崔渔心底骂了声: “还需找个好办法。” 他不想将项采珠牵连进来,实在是那唐周太危险了。 而且太平道纵横整个大周,绝非区区一个大梁城项家能抗衡的! 更甚者,只怕大虞国主也未必有胆子抗衡。 想想历史上的太平道,崔渔只觉得头皮发麻,事情有点严重啊。 脑子里万千思绪流转,崔渔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扣动柱子,心中打定主意,明天就把吴广弄死,嘴上确稳住项彩珠:“罢了,区区一个吴广而已,以后再说。我先为你灌输神血,等咱们修为涨上来,在动手也不迟。咱们一个千年第一天才、一个万年第一天才,难道修行速度会被吴广拉下?” 崔渔开口稳住项采珠,生怕少女小暴脾气一上来,触怒了太平道。 崔渔实在是心中对太平道忌惮的很! 不是一般的忌惮。 “知道了,我会努力修行的,早日将那些老不死的按在地上摩擦。”项采珠一听说灌注神血,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 且说吴广走出项家大院,整个人面色阴沉下来:“崔渔不能留!绝不能留!” 他万万想不到,崔渔与项家还有这种关系,否则当初断然不会开罪。 “那厮看起来也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主,既然已经结下死仇,绝不会罢休。陈胜是八大士家之一,不
过看了他小女奴一眼,被他开瓢不说,还被他弄的家破人亡,堂堂八大士家之一,竟然就这么覆灭了。我差点将他给弄死,他又岂容我活下去?”吴广越想越怕:“他与项小姐关系好,万一在项小姐耳边吹吹风,到时候老子不是要倒大霉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得想个办法将他弄死。”吴广一边走一边绞尽脑汁:“直接出手肯定不行,那小子手段太诡异,昨个要不是有唐周在,只怕整个陈家都被他杀光了。还需要想个办法。” 走到拐角处,忽然看到一群血淋淋的人影,你搀扶我我搀扶你,一个个面色苍白打着哆嗦在黑夜中哀嚎着,就像是孤魂野鬼在嚎叫,到是将吴广下了一大跳。 “陈家倒下,不知多少人吃饱。”吴广定睛一看,扫过各个带伤的众人,面无表情的就要走过。 可谁知此时领头之人忽然跪倒在地,对着吴广磕头:“小的林散水,叩见大老爷。” 身后一群人各个带伤,此时也呼啦啦的跪倒在地磕头。 吴广脚步一顿,看着浑身滴血的林散水,不由得一愣,脚步也慢了下来,来到林散水身前:“你们认得我?” “大老爷,您贵人多忘事,小的是跟在三老爷身边的林散水啊。”林散水抬起头,连忙用袖子擦去身上血污。 吴广仔细一看,将灯笼凑过去,面孔果然有七八分熟悉,可不是跟着自家那不成器的三弟身边小跟班吗? 他记得以前还嘱托他在码头做了几件棘手的桉子。 “我记得了。你怎么这么狼狈?”吴广眉头皱起。 林散水也算自己人,怎么被人砍的这么狼狈? 再去看林散水身后的人,各个带伤血流不止,好生凄惨。 他了解林散水,虽然是个下九流的莽夫,但也还是有些本事的,断不至于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而且漕运码头事关重要,关系着三河帮与裙玉山的盗匪,可不能出事情。 “爷,您别提了,咱今日晦气,算是栽了。”林散水开始倒苦水,他是个机灵的人,此时正是叫大老爷做主的最佳时机: “三爷不是想要开一个肉档,小人寻思陈家倒台,倒有三家连在一起的上好铺子,就想着给三老爷夺过来。可谁知竟然撞上了那街头混混金尚早,咱报出名号后,谁知那金尚早竟然投靠了米家。咱一想,米家又如何?咱爷现在正要晋级八大士家,可不能丢了份,于是咬牙着带领兄弟和金尚早火拼。” “输了?”吴广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看着林散水身后狼狈不堪的伙计,分明是吃了败仗的样子。 吴广不喜欢失败者,更不喜欢窝囊废,叫人折了吴家脸面。 起冲突可以,报吴家名号可以,但是你不能输!不能打败仗! “没输!”见到吴广脸色不对,金尚早连忙回了句。 “没输?”吴广一愣,面色舒缓:“没输就好,带兄弟们去我府上领金疮药。” “爷,咱没输,可也没赢。”林散水生怕吴广误会,连忙道。 “没赢?”吴广盯着林散水:“没赢也无妨,米家是老牌家族,没输就是赢了脸面。” “爷,咱冤枉啊!”林散水叫苦。 “怎么?”吴广不解其意。 “本来咱都快要赢了,可谁知不知从那里来的异人,好生里的厉害,只一声剑鸣,咱们所有兄弟都被对方放倒了。”林散水道。 他要在吴广面前留下好印象,半点污渍也不能有,才能最快的出人头地。 “不会吧,区区三间猪肉铺子,值得米家异人出手?”吴广愣住。 “不是米家异人,是路过的异人。不但霸道的夺了铺子,还放出狠话叫咱们以后离那铺子远点,那铺子以后他罩着。并且还叫嚣,咱们两家要是不服,尽管去两界山下的李家村找他。”林散水叫苦连天: “小的想来,不过是区区三间铺子,不值得惊动大老爷,所以就准备隐瞒下来。” “好大口气,这人是谁?可曾留下名号?”吴广冷冷一笑。 两界山下李家村? 没听说有什么人物啊? “他说他叫崔渔。”李散水道。 “叫什么?”吴广童孔一缩,追问了句。 “叫崔渔啊。”李散水重复了句。 ‘卡察~’ 吴广脚下青石寸寸断裂,整个人双拳紧握,周身衣裳猎猎作响,吓得林散水铺在地上不敢言语。 “你说他也对米家的那个人放狠话了?”半响后吴广脑子里灵光一闪。 “是。”林散水道。 “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吴广忽然大笑,笑的众人莫名其妙,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不晓得吴广发哪门子疯。 “正好可以借米家的手将他除了去。”吴广笑容阴冷:“你上前来,我有话要吩咐你。办好了,允许你加入我吴家护卫队,日后以我吴家名义行事。” “请大老爷吩咐,小人必定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为大老爷完成任务。”林散水道。 “明日你去蹲着金尚早背后的那位爷,然后……。”吴广趴在林散水耳边低声吩咐了一阵。 林散水听的目瞪口呆。 片刻后吴广站直身子:“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只是……那小子真这么厉害?值得大老爷您算计他?”林散水不解。 “他厉不厉害是一回事,咱们能不能算计成功,是一回事。”吴广笑容阴冷:“那小子要是弄的米家家破人亡,咱们趁机吞了米家壮大米家势力。要是那小子被米家弄死,必然会被二小姐厌恶,到时候咱们打着报仇的幌子,借力项家吞了米家。怎么算不都吃亏,一举数得!” “况且米家可是大家族,就算在镐京,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势力。只要不断牵连下去,没准将项家、
整个大虞国都牵连进去,咱们还能有意外之喜。到时候不说成为诸侯统领一方,最差也能成为整个大虞顶尖家族,应该不难吧。”吴广喜上眉梢,心中这番话憋了回去,没和林散水说。 “你去照办就是了。办成了大功一件,办不成自己去喂鱼吧。”吴广说完话打着灯笼转身离去。 看着吴广的背影,灯光下吴广的影子拉的很长,整个人的影子不断在扭曲,林散水心中发冷,整个人不由得一阵哆嗦: “他娘的,似乎卷进了什么大事中,有点不妙啊!” “富贵险中求,有吴家顶在前面,倒是可以搏一搏。”林散水滴咕完看向身后小弟,然后转身离去。 项家小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