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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兽妖在突如其来的杀意中也吓得瞳仁涣散,可惜已经晚了。剑锋擦到他未能完全化成人形而残余在脸颊边的几缕鬃毛,斩断毛发,堪堪从他侧边掠过。
江玄遥缓缓开口,嗓音冽冽。
“第一,仙界修士最忌轻敌。”
“第二,仙界修士杀人无形。”
“第三,仙界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对师者不敬,千夫所指。”
短短几句斥责,汹涌的灵力从剑刃散开,震得周围几只妖都寸步难行。
江玄遥收起剑来,笑问:“想不想打败我?”
群妖困意全无,个个挺起脊背,不管什么比试前再三承让、同时发招的礼数,前赴后继地扑到江玄遥面前,又一个个被他灌注在剑柄中的杀意吓退。
终于有一只妖杀红了眼,露出原形,赫然是一只身量巨大的银皮斑虎,爪风扫过江玄遥右臂,留下一片模糊的血肉。
几滴鲜血顺着他白玉无瑕的脸颊流下,滑进殷红的嘴唇。
江玄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淋漓的臂膀,慢慢露出一个妖异的笑容。
那一刻,少年修士仿佛撕破了一层面具,解开了灵魂深处的野性,竟然丢下长剑,掌风如雷,刷然劈向银皮斑虎的腹部!
全场愕然,来不及阻止。暗红的血汩汩流出,那只虎妖痛苦地滚在地上嘶吼。
妖族崇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撕斗见血并非野蛮,而是强者的象征。
可是教学的时候打伤学生,毕竟于理不合——
旁观战局的吴辞舟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将随身备用的治疗符文贴在他们身上。
虎妖的血止住了,江玄遥手臂上的伤也渐渐愈合,笑却还挂在脸上,舌头微微舔过唇角。
下一刻,江玄遥笑容依旧,眼神痴醉,不顾群妖恐惧的惊呼,手中灵力汇聚,直取虎妖心脏!
唐卿翊暗叫不好,瞬间移动到少年身边,死死拉住他的手腕:“你怎么了?醒醒!”
足以致命的灵力被她轻松消解,江玄遥不笑了,却也不说话,茫然看着她,那懵懂的表情竟然有点委屈。
她用这几天勉强学会的妖族雅言,对底下的妖说:“都跟着他们几个好好学!哪天你们打败了我,才算圆满休业,听懂没有?!”
围观的妖族已经吓得愣住,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半晌才点头。
吴辞舟快步上前,用手势比划了一个“停”,重新开始打坐。
被江玄遥打怕的妖族学生们,齐刷刷地跟着一起打坐。
头顶盘旋监视的三只雪隼见状,悄然离去。
唐卿翊一路御风,拉着江玄遥回到住处。
失忆苏醒后,她眼中周遭世界都是陌生的,全靠江玄遥解惑,真没想到还有她来照顾他的一天。
唐卿翊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让他在石台上坐下,找了块粗糙麻绳编出的布沾上水,抹掉他脸上的血。
江玄遥鼻梁挺拔,侧脸耐看,肤色透白,冰雕玉砌。
麻布粗糙,擦得他脸颊泛红。
她心想,照顾他一次,慢慢欣赏他的脸,倒也不亏。
江玄遥浑浑噩噩地醒来,就听见唐卿翊凑在他耳边叹气:“你再不醒,我就找别人当我的跟班了。”
演武场上的画面在识海中一闪而过,他心跳急促,被深深的不安压抑着。
“九儿姑娘,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终于醒啦?我还以为你走火入魔了。”唐卿翊满脸惊喜,把麻绳粗布扔到一边,“你受伤之后,就发疯一样把一只虎妖打伤了。”
无数辩解的话卡在喉咙边,江玄遥嗓音艰涩缥缈,毫无底气:“我也不知为何。”
“你是打架见血之后才不清醒的,难道妖族的血对修士神智有损?”唐卿翊根本没有怀疑他,转而抱怨道,“早就和吴辞舟说了,正统礼仪在妖界不管用。要不是你机灵,有几只妖愿意听话?这下倒好,害得你受了伤神志不清。”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一样,有弯弯的笑眼,莹润的嘴唇,还有千娇万宠之下,永不褪色的天真活泼。
江玄遥久久不能言语。
日暮西山,她脸上专注的神情定格,晚霞染透王宫墙垣上的深绿藤蔓,红衣映出少女精致的面容,像一幅美好得不真实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