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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这玩意儿,向来都是刻不容缓的。
心里有了数的沈默交待道:“老实呆着,我出门一趟。”说着换了鞋,指了指沈阿奶两老那屋,故作小声道:“要小声,耳先别惊了阿爷阿奶他们。”
滚床的小沈安早就乖巧坐在床边,这会儿一听这话,忙和两个姐姐同频道乖巧的点着小脑袋。
这事瞒不住,沈默也没打算瞒,看这伤势只怕是外力重压下造成的,至于原因,总是要问的。只是大晚上的阿爷阿奶才歇下,老人家上了年纪,睡眠时间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沈默不想扰了他们,反正现在有他,先处理着,有什么明儿再说也不晚。
沈姝抿了抿嘴,拉了拉沈默的衣摆,压低声音小心的道:“你去哪?我也去。”说完又觉自己这话有些硬邦邦的,小眉毛皱起,满是懊悔。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察觉,晚上睡觉右耳侧不是嗡嗡作响,就是后脑勺似被人扯着头皮一样疼。但是这点疼不算什么,她都能忍。唯一让她害怕恐慌的是,很多时候她右耳听不到声音了。
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不知道应该告诉谁?治耳朵会不会很多钱,还有这次说了会有用吗?如果她的耳朵真的坏掉了,那她以后是不是当不了兵了夜深人静,等妹妹睡着,她想过很多很多,但是第二天醒来又跟没事人一样,直到今天
沈默伸手,一点也不温柔,甚至还有点粗暴,点在小丫头的眉心,沿着纹路顺着,嫌弃道:“小小年纪皱什么眉,都成小老太了。”说完斜眼上下瞥了眼人,才答道:“我去取药,带你这小短腿,麻烦。”
那样子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沈姝哼了声,但是拉人衣摆的手还是固执的不放开。
“哼啥,小猪崽。行了,我快去快回。拿了药回来,看不苦死你。某个人到时候可别哭,不然我可没有糖哄她。”说着,摇着头就出门了。
沈姝没有再拽着人,只是盯着人的背影,也不哼了,毕竟她才不是小猪崽,只能气呼呼低声喃喃道:“我才不怕苦,也不要你哄。”
这话说的再小声,但是对于踏上修行,五感易于常人的沈默来说,还是轻易捕捉到的。听了这话,他撇撇嘴,口是心非。
一知半解的小沈安,回过神来,其他还不大明白,但是小耳朵就紧紧抓住了“苦”这个字,他皱着眉满脸纠结了片刻,这才爬下床,从叠放好外衣包里摸出一颗塑料纸包着的小硬糖。
这是今天大东从大姑父那里要来,分给他们的。
他一直舍不得吃,原本打算留着孝敬阿哥的,这样以后阿哥就会更喜欢他。但是现在大姐都要被药苦哭了。那,那,这颗糖就先哄哄大姐吧。
下次,下次,他再努力多攒攒东西,孝敬阿哥。
小沈安叹了口气,小手捏着糖向前一摊,努力哄人道:“大姐,别怕,我有糖,给你。喝了药吃一颗甜甜的糖,嘴巴也会变的甜甜的。”说着话也含糊起来,自己就先兜了一兜口水,馋的。
沈姝楞了下,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正要拒绝。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婵,抬头飞快的看了眼自家大姐,手一伸,猫伸爪子一样糖便被她抢了回来,让后往大姐手里一塞。
药那么苦,为什么不要,吃了糖甜甜嘴多好。以前林妙儿每次生病,妈那次不是又塞大白兔,又是冲麦乳精,可都是好东西呢。
沈姝捏着糖,半天没有说话。
而这边,沈默出了门,沿着小路往西面村里卫生所走去。
说是卫生所,也不过是两间泥胚房,一间放药材和制药的家伙,一间简单的排了张木板床,还有几张桌凳,还有个陈旧的药柜。
沈默熟门熟路开了门,走到药柜前抓起要来,打小就围着这几分药材打转,戥子都不用拿,手里掂一掂就能准确的估出斤两。
柴胡、升麻、桃仁、金银花,乌药、青皮、菖蒲
方用木香流气饮适当的加加减减,先喝上六剂,先把炎症去了,然后再配以针灸,两天的量,之后再根据情况重新抓药。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体内生命力旺盛,自愈修复能力强,不适合用重药
紧挨着卫生所后面,一座只有三四间屋子的小院,老蛇头听到动静,忙捡了件衣服披上,又从在屋角捡了根木棍拿着,轻声轻脚的走了出来。
才绕道卫生所大门口,就听里面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我,师傅。吓着了?”沈默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师傅竟然还没有歇下。
他这一世,早产加难产,身子骨不好,被沈阿爷阿奶抱回村里后,给他调养身体便是老蛇头。老蛇头原名叫柳蛇,据说他娘生他的时候被条转进屋里的长虫惊到,也是早产加难产,遭了大罪才生下他。
因此对这个儿子难免不喜,后来大点,那会儿还没建国,县城医馆想买个人打杂洗刷的,他娘干脆把孩子往那一送,得了笔钱,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成了人家买断的帮工,老蛇头吃的比鸡少,干的比驴多,时常做错事少不了挨顿打。好在后来医馆有个坐馆的老大夫见他可怜,偶尔塞他个馒头,饼子。老蛇头也有几分机灵,扒上了人家,干完活就在人后面听两句,抓着就表现自己问上几个问题。
慢慢混上药童的活,老东家见他没耽误分内的活,而且若是真学了一招半式,凭着签的契约,还不是给自家干活的命,也没有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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