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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也急急挣表现,“嗯嗯,我最先发现的,阿奶先回来,然后拿着一份信,又急匆匆的跑出去,后来他们就一起回来了。
看上去脸色臭臭的。阿哥,谁惹阿奶阿爷不开心了?我去放屁臭死他们。”张牙舞爪的道 。
沈默伸出一只手指头抵着小家伙蹭过来的额头,把人推开,有些嫌弃,一看又是跟沈小锋学的。
“暂时不用。至于什么事情,阿爷阿奶没说,就代表暂时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也就体贴些,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不?”
证明不是什么大事,沈婵放心的点点头,但是还是紧紧的跟在阿哥身边,不愿意让被撞到一旁的张萱草过来。
“知道,知道,阿哥我最体贴。”小沈安用力的点点头,傻乎乎的保证着。
沈默拍皮球一样的拍拍他的小脑袋,带着三条小尾巴去厨房里忙活了。
而那边,急匆匆进屋的沈阿爷和沈阿奶颤着手,悬着一颗心打开信封,就怕看到什么噩耗,毕竟转眼,沈大哥也是快七十的人了。
虽然当初因着那些事情,两兄弟闹掰了,后来连书信往来都断了。到底是亲兄弟,知道对方过的好也不说什么,但是对方若是病了,没了,心里那有不惦记的。
“呼—”沈阿爷一目十行,囫囵着把信快速看了遍,刚松了口气,又被信里的内容气的提起气。
当下就骂起来:“当初那些话说的可果决了,还什么,当断不断,以后裹黏在一起才是麻烦。屁—,不讲良心,不讲责任,还显得他英雄气概,我看是就是个大狗熊。
现在他孙女有事,要用人了,知道写信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他脸皮到是厚实了,不要脸,丢人。”
沈阿奶接过信,这会儿也看完了,脸色也跟着一沉。
按道理她一个弟妹是不好说大伯哥闲话的。但是谁叫她这大伯哥做的事情,最叫她们这些女人,兢兢业业给人家做媳妇的难受。
何况她和自家大嫂关系一直不错,大材又是他们夫妻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亲儿子没在身边,这孩子就跟亲生的一样,有事没事没少往这边跑,什么都要看顾着。
这么好的孩子,当初大伯哥说不要就不要。
还什么资质普通,天资愚钝。孩子不养一天,就嫌弃上了。那怕这么多年过去了,眼瞧着大材都成家当爹了,转眼下面芽儿都要嫁人了。
但是心里那道坎却是一直过不去的。
要不然也不会时常看着小锋那憨孩子叹气。
更不要说,大嫂子那些年幸辛苦苦在家给人家伺候,送走了爹妈,还把孩子养的好好的,转眼就被人嫌弃,一笔钱就清断所有。
做女人做妻子被嫌弃,已经够戳人心了,连带着自己生的儿子也被嫌弃,那个当娘的受的了这个。
为了这,当初大嫂子可是差点就拿绳子把自己给吊死了。
现在送这信回来,这不是拿刀戳大材和大嫂子的心嘛。
沈阿奶盯着人道:“老头子,我可告诉你,这事不成。你可不能多嘴,既然说好断亲不来往了,万没有现在要用人了,打发封信就要我们还有大材照顾他那什么宝贝孙女。
那边生的孩子是宝,我们这乡下孩子就是地里谁都可以踩的草了嘛。我呸。”
“我疯了多什么嘴,谁更亲我心里有数,就知道欺负我们家大材这老实孩子。哼,我这就写信回去骂死他,别大白天的做大梦,不要脸。”
沈阿爷转头又提醒自家老婆子道:“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可千万别露了话让大材知道了。这次,默娃那也不说。他们两伯侄关系好着呢,免得糟心。”这话还带出点酸来。
沈阿奶横了眼人,“我又不傻。还有这些天你看着点,就怕那边直接把信寄到大材那边。”
“嗯,没事,我这几天多盯着往我们这边送信的小许。”
“成,就这么办。”说完,忙又道:“啊呀,都这会儿了,走走走,我们家孩子肚子都要饿坏了。”
出来一瞧,饭菜都已经上桌了。
外面掏蝉蜕的沈姝也回来了,自从知道蝉蜕能换钱之后,身负巨债的沈姝便对此爆发了巨大的热情。每天晚饭前,晚饭后都要出去看看。
沈默会吃爱吃,但是说道做,手艺真的很寻常。比起沈阿奶阿奶差远了,平常在家多是打下手的。
这会儿就这么几个普通的菜,沈阿爷沈阿奶睁着眼睛瞎夸,好似沈默和几个孩子收拾收拾就能去国营饭店当大师傅了。
沈默也跟着乐呵,至于大伯家那些糟心事,既然阿爷阿奶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先让阿爷阿奶处理着。
吃完晚饭,沈阿爷沈阿奶拿出早准备好棉巾,还有身乡下自家织的土布做的衣服,递给萱草,正式欢迎她入住沈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又过了几日,一直放了缕神识盯着张家的沈默,见人终于动了。寻了个借口,糊弄了老蛇头和坐在药柜边认真背医方的张萱草,就闪身出门了。
同时,帝都西郊,陆军大院一处小二楼。
一个头发半花白的老头,气的把手里的信甩在桌子上。这么多年不来往,自家这个兄弟一点没变,还是这个狗德行,骂起人来嘴毒的狠,知道人那里疼专挑那里逮着骂。
“爸,没事吧,喝口茶,消气。”边上站着个一身笔挺军装,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眉头轻皱,忙递了杯茶水过去。
“既然叔这么反对,要不就算了吧。我有几个战友转业后回了地方上,小妍也可以安排到他们那里。”
何必再去麻烦人家,当年那些事情,他作为小辈,又涉及到已经去世的母亲,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懵懵懂懂长到少年,才知道自家爸在老家早年就成过家,自己上面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那怕他爸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他们,他妈走的时候虽有愧,但也不觉的后悔,但是现在想想这关系还是微微觉的牙疼。
“小兔崽子,你看你那鬼模样,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嘛。”爆脾气的老头看着自家这个儿子那龇牙咧嘴的模样,那不知道他想什么。
“你懂个屁,要不是为了你,为了自家孙女,你闺女,老子一把年纪了用的着这样嘛。你战友可靠,可靠的过自家血缘亲人,可靠的过老子从小混着长大的地界乡亲。
而且托给外人不用还人情的嘛,与其那样这人情还不如给自家人,往后这人情走着走着就越发亲了。”一来真的放不下自家那养的过于娇气和天真的傻孙女,二来他年纪越发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人一老了,就没了年轻时候的果决和狠劲,越发念旧了。
只盼着等他们这些上面做错事的长辈没了,下面的小辈能亲近一二。当初做的决定和选择,说的话,他到现在都不曾后悔。
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选择了什么,就必然需要相应的舍去一些其他的。
不过也不妨碍他做一些其他的安排。
“爸,人家也不乐意,算了吧。”男人道,他爸想法他大概猜到些,但是现在那边拒绝的信都发了过来了。
他其实不想过多的去打扰。
“哼哼,他们不乐意怕什么,血缘关系在那里摆着,我们一样好好把妍儿送过去。他们一个个都是厚道,心里有把尺子的人。妍儿过去了,若是有缘最好,若是不行,即便真不愿意搭理,更不会为难,更讲公平。妍儿在那里呆段日子才安全。何况你老子在那里也有几分香火情。”老头哼哼的想道,这就是周老儿常念叨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