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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留下他，除了因为司天，还因为司南一是唐人社的人。
他看的出来司天对他很重要，从司天的话里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今年的候选人传闻里就有提到过这个司南一，说是唐人社半路找来的s级，不明来历。
s级哪有那么好找，各大势力的s级都是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会变，就算有新加入也是与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毫无背景的散人s级加入势力只有两种途径，第一种是势力主动招揽，第二种则是时也更加倾向的——他们主动找上门。
从时间先看，司天至少在南阳时就已经为唐人社所用，而司南一则是在大会时凭空出现。
唐人社那里也并没有太多关于此人的信息，说明这是一个暂时加入，或者说唐人社并不信任的人。只是各取所需，暂时站在一个立场罢了。
时也不相信组织，同样也不相信唐人社。
他只相信自己。
即使司南一不来找他，他也会去找司天。只是现在人都送上门了，他想知道司南一和唐人社是什么关系。
“你是唐人社的人吧？”
“算是。”司南一对时也的态度倒是正常多了，时也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时也。
“对唐人社你知道多少？”
话都说到这份上，司南一自然能听出他话里的试探之意。
“你不怕我告诉唐人社？”
时也笑了，说来奇怪，他总觉得唐玉巴不得他知道的越多越好。从他要放权给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他的有恃无恐。
见他这个反应，司南一知道两人都有各自不知道的秘密，没有僵持的必要。既然主动权现在握在时也手上，那他配合就是。
“他们和异灵关系匪浅，司天因为你找到他们。具体给出什么条件我不知道，但我不可能放任不管，所以和他们做了个交易。”
“什么交易？”
“用我参赛试探你换司天退社。”
“试探我？”
“是。”司南一继续说道，“你的实力，他们需要知道得更多，而唯一能让你展现出全部实力的，只有我。”
只有司南一？
“我的异能。”司南一话音未落，随着一声响指，所有的一切都像拉闸的那一瞬间，成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周围声音还在，甚至还是在原地。可时也环顾四周，依旧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在这样浓稠的黑暗里，他的感知仿佛都在倒退，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是睁开的。
再一声响指，所有颜色和光都回到了他的视线中，周围的人依旧坐在原位。他面前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司南一正浅尝一口，幽幽地欣赏他错愕的表情。
“黑洞。所有踏入洞中的人，都会陷入绝对黑暗，毫无还手之力。”
时也咽了咽口水，心跳却还在不断加速，他一手攥紧，抬眼问道：“除了黑，还有什么？”
只有黑他不可能会这么不安。
“当然是能把一切绞杀的吸力。”司南一没有理会他极差的脸色，继续说道，“你算好的，黑洞的吸力顶多把你变成a级，那些不到s级的人进入后对我来说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如果是没有异能流护体……就会被瞬间绞杀。”
所以他感受到的不安，是异能流流失的不安，源源不断地产生又被以更快的速度吸走。这是异能者本能的不安，除此之外还有他作为光之异能者面对……天敌的不安。
知道了他与唐人社为伍的目的，也领教了他的能力，还好是在私下，若是赛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也算是能提前想想该怎么应对。
虽说在赛场不可能只是这种程度，但仅仅是这种程度就……让他措手不及。
这个不急着想，既然是关于异能方面的事，还是第一次遇见的异能克制，他知道谁最感兴趣。
“为什么你想要分离？”他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井晓曲也是，似乎都是宿主或者宿主有关的人来找他。而他们本人，除了一开始以外，再也没有找过他，甚至……不愿主动来找他。
“因为我见过。”这句不着前后的话司南一也不准备解释，他只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他以为我分不清，我弟和别人说句话都支吾半天我怎么可能分不清。”
“他就是刀子嘴，每天打打杀杀一副老子明天死了也和你没关系的样子。其实他很想成为人类，哪怕是我弟那样的普通人他也愿意。”
“s级的异灵，意味着你弟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一旦分离，你弟因为没有异灵支撑，会瞬间死亡。”这是事实，s级异灵的产生一定意味着宿主灯尽油枯，强大的异灵无异于他的“回光返照”。
司南一沉默了，他眼神一暗再暗，最后低下了头，没人看见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知道。”他声音喑哑，桌上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指尖发白。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时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人家亲哥都不介意，他更是不会考虑太多。
“时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司南奕忽然叫住起身要走的时也，时也疑惑地看向他。他依旧低着头，看不见神态。
“你觉得想要成为人类的他们。是为了活下去……还是羡慕？”
时也猜或许这就是他一开始所说的见过，而且他猜他见过的，是后者。
他沉声说道：“既生于人，为什么不能成为人？”
司南一愣住了，虽然动作没变，但却浑身僵硬。他抬头，看向时也的眼中有不可置信也有荒诞，到最后却是明白了什么，笑了。
时也的话听起来像是“取而代之”，可他们毕竟无法取代，亲人只能是人类。而异灵，他们虽然无法成为人类，但在时也这里，他们有成为人的权力。
原本不放心司天，怕他因为血契而被时也利用。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成为人的目的，在听到时也说的话后，彻底明白了他对异灵的态度。
那就是，他们本就有成为一个个体的权力。
“正好，我也有句话想问你。”时也看着刚刚收到的短信，这是他在谈话时发出去的消息收到的回复。
“什么？”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黑暗吗？”
这一刻，少年的光仿佛笼罩在他身后，本该处于阴影的地方被打上了柔和的光。
他的手机，是来自以歌的短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黑暗与光明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