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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我并未做违法之事。我所得,”
悟平见苏语不理,只灼灼盯着他看,眼眸之中虽不见显著怀疑之色,可那清冷模样当在眼前,悟平便知悉她定是不信的。登时少年一阵头大,慌忙竖起手掌诚诚恳恳地保证道,“算得上是干干净净。”
“好。”苏涵仍旧定定瞧了好一会儿,那才点头答应。悟平见她不曾追问,暗暗长舒了口气,却也不敢于银钱一事上再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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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且又过上盏茶功夫,白兔已在苏涵腿上趴着睡了。天边弯月如钩,月色清凉,悟平自与苏语说过那二万五千两,便无话至今、甚是沉静。他忍不住悄悄瞟看身侧的少女,少女面庞朦胧、美艳愈增,略略侧过头望着山洞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悟平于此明月当空、二人独处之际禁不住心猿意马,于彼星空之下独自沉沦。想到与苏师父相识至今,群芳院中她数次相助,尤是这二十日来的点点滴滴,悟平怔怔凝视着苏语,终忍不住开口,眉目温柔,情真意切,
“待与苏师父回到崖上,你我大难不死,苏师父便与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好?”
“不好。”苏涵愣了愣,从山洞外收回目光看去皇长孙,先是微摇了摇头,不由得又轻叹了口气,“你我并不合适,悟平。”她听他表白心迹已可算作老生常谈,拒绝也是一遍一遍。奈何皇长孙,终究不肯放弃、死心。她又如何对他明言,她是当朝苏太师的嫡孙女苏涵,是圣上亲命武防卫之武防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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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不合适?!”悟平自不知苏语心中所想,亦不知她身份隐秘,他便全无将她往官宦家庭上想,故听了那话,心中好不失望。兀自嘟了嘟嘴,些许委屈,可怜巴巴得瞧着苏语,
“我性子温和、乖巧听话,为人正直,武艺高强,可伴苏师父左右、鞍前马后,对苏师父你更是一片诚心。苏师父与其考虑他人,不若考虑下我,我好脾气、好管教,必不令苏师父伤心难过。非是原则问题,苏师父往东我不往西,苏师父站左我不站右,我永远与苏师父同一阵线,苏师父当真不考虑下我?岂非我不是上佳人选?”言罢,悟平瞅着苏语,双眼迷离、眨巴眨巴——一副讨主人欢心的小兽模样,又可怜兮兮的清秀少年,真让人我见犹怜。
“噗——”苏涵怔了须臾,右手忍不住虚掩住嘴,“嗤”得轻笑出来,温声道,“我瞧你这般恳切,你如何便知,我未曾许配人家。”
“我一猜便知。”悟平扬起脑袋重重点下。陡然来了精神,直起身来盘膝坐着,双眼却是微眯,显得高深莫测。若非颌下少了撇山羊短胡,他手捋胡须,当真如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在那儿半真半假地掰扯,“苏师父这般年轻貌美,若已许配人家,苏师父的未婚夫婿焉能不常伴左右,是他对自己太自信,还是他对苏师父太不自信~?我觉得他是前者,嗯~。”
悟平说着,又是煞有介事地重重点头,老神在在的欠抽模样。苏涵见他神情,再听那话,顿时哑然失笑,说道,
“年轻?我年已二十,早过了二八芳华,是常人口中的老姑娘了,你竟觉得我年轻?”
“自然年轻。”悟平颔首道,“二十岁正属青春活力,无论生理心理,发展得正是时候,不年轻吗?而一般女子,十五六岁,乃至十三四岁便嫁作人妇,于她们自身可有丁点好处?苏师父难道想如她们一般?苏师父乃奇女子,眼界学识均是寻常女子远不能及,岂愿囿于常论?这世上绝大多数人认可的,便就一定正确吗。我却觉着二十岁,恰是女子的最美年华。”
“…你总有这般惊人之语。”
苏涵瞧了悟平好会儿,神色渐而轻松、舒展,忽缓缓摇了摇头,“我自不愿十五六岁便嫁作人妇,他人说什么,老姑娘不老姑娘,我其实并不介怀。你这话在旁人看来许出情理之外,如今在我看来却是意料之中。”
“悟平,”她前话罢了,停了须臾,温声唤道人名,美眸汇在那人身上,再又开口言道,
“这二十日来你说了许多,其中不少在我看来都值得称道、赞许。单凭你那些话,令我虽困在崖底亦觉收获颇丰。
你说‘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枪杆子里出政权’,‘发展解放生产力’,‘改革损害既得利益集团,根本性的改革是自下而上而非自上而下,王朝更迭便是自下而上之典型’…你说得这么多,令人匪夷所思却又细思至理,我当真不知你自小长在寺中,如何来得这许多奇奇怪怪、鞭辟入里的想法。只是这些话你对我说也就罢了,万不可再对其他人透露分毫,否则我怕你,祸在旦夕——”
“除了苏师父你,我谁也不会再说!”悟平连忙解释。他虽因是苏语方才言辞无忌,陆陆续续说了许多,可此刻也不禁暗恨自个嘴快,只顾卖弄、出风头,刹不住说了一套套前世的大理论。如今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叫她如何圆回?
思绪飞转之间,悟平故伎重演,一本正经道,“诚如苏师父所说,我自小长在寺中,这些说法究其来源其实并非出自我口,而是我在一本与佛经不相干的发黄的古籍中看来。那古籍未标明作者、刊印日期,距今不知何许年头,说得是离大汉颇为遥远的另一个国度。那个国度有着种种神奇之事,我说的这些,不过是古籍中记载关于那个国度的少许内容罢了。否则以我年龄之小,经验之浅,哪得有这些精妙绝伦的想法,苏师父又误会了,阿弥陀佛。”
悟平说罢竖起手掌,刹那之间尤是虔诚恳切。过去觉隐寺中,尹玥经书稿发现他是叹然居士一事时,他也曾以类似说法回之。他说得其实不全是假,不论书稿抑或这些理论想法,最初均不是由他自己写来得来,不过拾人牙慧,借以传播甚至因之牟利…可背后因果,前生华夏之事,她自无以对任何人说出。这般说法也不过暂编个借口粗浅应付,那时尹玥不信,他心知苏语当也不信。
便只见苏涵微笑回道,“不论你这些想法从何而来,我并无深查之意。你我已然说了这么多,不怕更说多一些。此处但无旁人,不需担心隔墙有耳。我问你,假使你,假使你,”
苏涵话到这儿,不知为何停了下来,悟平对着她看,心内一团模糊、不明所以,听“假使你”“假使你”便没了下文,兀自候着。苏涵那厢缓缓吸进一口长气,眼睛闭了又徐徐睁开,盯着他道,
“假使你治理天下,你会如何治理?”
“…我没想过。”
悟平呆呆愣愣、木然了好一会儿,犹才返过神来傻傻得道。他脑子里听到“治理天下”时,陡然惊了一惊、怔了一怔——谁会这样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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