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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慢慢地,将跟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不着痕迹地换走。再是通过活跃在两地的行商,慢慢地交织成网,传递信息,交换情报,铺出一条明路来。
探明了北疆腹地与王府的相关情况,再摸清了当北疆大军南下时,安排的巡防军队,路上设立的关卡与传送军报的地点,以免一头撞了上去横生枝节。
最后甚至是顾奚亲自陪着秦嘉,走了一趟北疆王庭,一路护送,将她安全接了出来。
感谢北疆蛮族不够开化,不像大夏一般,所有人都锁在深宫中,层层封锁。而是虽然也学着大夏,渐渐地立了许多规矩,却没有那么深的约束。
北疆蛮族里,一切以实力说话。
就像一般的婚嫁,两家说定,小俩口也没意见,那就一起过日子。但若是一方不愿意过了,双方家庭出面,谈妥条件,也可以好合好散。
但若是一方实力不济,那就只能忍气吞声被人拿捏住了。
换而言之,若是有实力,跑了也就跑了,拳头硬就是可以不讲道理。
连北疆大王,也是如此的。
他娶了几个妻子,虽然先后有差,地位尊卑不一,但他也不可能像大夏帝君一般,所有人都依附着他,仰他鼻息而活。
就像当年她不得不和亲至此,北疆大王那位出身于三大部族的正妻就给了北疆大王好大一个没脸。
搬离了王宫,独自在自己的地方住着,北疆大王三催四请,亲自上门来请,都不肯回去。
说起来,她应该是北疆大王几位妻子里,出身最尊贵的,却也是最被人看轻的。
其他的几位,都有家族部族撑腰。要是北疆大王错待了,人家部族自然是要说话,再不济,都能借口切磋,家里挑几个人堵住北疆大王打上一架呢!
唯独她,且不说娘家远在天边,就说当年会让她和亲以求安宁,就知道是个什么货色了。只知道让她乖顺些,讨北疆大王欢心,让北疆蛮族少打几次大夏。想要让这些人替她撑腰,给北疆大王脸色看,打他一顿出气?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父皇和朝中的诸位相公,这些人恨不能跪下求饶呢,哪有这等骨气。
她这十年来苦心造诣,步步为营。虽然做梦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能重归大夏,但也从来没有想过像朝上诸公所劝的,生下一男半女,有儿女傍身,也算是站稳脚跟之类的废话。
她自个一个人受罪也就罢了,作什么要再生几个孩子,成为旁人眼中的孽种,也桎梏住自己?
她没有想办法弑夫,就已经对得起大夏了!
只是没料到,自己竟然真的有离开北疆的一日。
而这个机会,是她从小一手养大的皇妹带来的。
当年她小小软软的一个,明明是皇女,却过得连最低贱的宫女内侍都不如,小可怜得不行。没想到,她一时恻隐之心,却换回这么大的惊喜。
她目光放软,温和地看着紧紧地抿着唇,倔强地跟自己对恃的妹妹,就像是对待尚在幼时的小九一般,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了,小九你陪着皇姐一起过去好不好?不然的话,皇姐会很想小九的。”
秦嘉脸色立即就阴转晴了,特别高兴地“哎”了一声,抱着自己皇姐,腻在她身边,开开心心地道:“我当然要跟皇姐一起过去啦!”
刚想开口留人的顾奚,无语地看着秦嘉像个二傻子一般,被她家三皇姐三言两语就哄住了。
绝口不提什么不急着过去,要在三城到处走走逛逛玩玩。而是兴致勃勃地显摆:“三姐,我早就过去看过了,那边现在挺不错的,牛羊成群,庄稼遍野。就是一年里头,得有四个月大雪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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