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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怪事的由来,要从兴安郡的一户人家说起。
话说兴安郡城东有一户老孙家,当家的孙克是个老木匠,手艺不错,城中谁家要打个家具,都愿意找他。孙克的儿子孙学,子承父业,也干了木匠的行当,但整个兴安郡都日渐凋零,木工的活儿不多了,日子不好过,孙学就琢磨,活人的钱不好赚了,就赚死人的钱,就靠着木匠的手艺,兼做起了棺材生意。
孙克见儿子用一手木工活做起了棺材,被气得中了风,一直卧床不起,已有半年多的时间。要说孙学也是时运不济,这兼职做棺材的招牌一打出去,最近几个月兴安郡却一个人都没见死,做好的棺材卖不出去,只能放在院子里,大家又嫌弃他家做棺材,就连普通家具都不找他做了。
就在几日前,孙克的病情稍有好转,尽管还是中风,但已能下床行走,老伴搀着出去透透气。哪知刚迈出房门,看到院子正中摆着一口棺材,老木匠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被当场气死了。老孙家的儿子媳妇哭声震天,街坊邻里也唏嘘不已,做甚不好要做棺材,都说那口卖不出去的棺材就是孙学给他自家老头做的。在城外葬了孙克,孙学将做木工活的工具也扔进了坟里作为陪葬。那时叶云错已经来了兴安郡,听闻此事后也觉时运弄人,还拿出五千元钱白包送给老孙家。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
但在前日,事情却向匪夷所思的方向发展。
前日是老木匠的头七,孙学一家吃了晚饭,在院子里洒满白灰后,就早早地睡了。按照九州的传统,头七之日要在家门洒白灰,这样才能让死去的亲人找到回家的路,回家看最后一眼。
睡到半夜,老孙家的院子传来“呼啦呼啦”的声响,孙学猛地惊醒,而后惊慌失措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方向,大气都不敢出。这呼啦呼啦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拉锯子的声音!大半夜的,谁在自家院子里拉锯子?孙学想都不敢想,只吓出一身冷汗!那呼啦呼啦的声音响了大半夜,孙学都窝在床上不敢动,只希望快些天亮,就这样,他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大早,也就是昨日清晨,孙学的妻子早起干活,刚到院子,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这声惨叫将孙学一家都惊醒,旁边的邻居也都醒了。
院子里的白灰上,密密麻麻全是脚印,而且满地都是木屑,最让人吃惊的是,院子里摆着一把椅子,一把才做好的椅子!难道昨晚真是孙克回来了?孙学战战兢兢地想着昨晚拉锯子的声音。他查看那把椅子,当真是孙克的手艺!
邻里众说纷纭,虽说头七有洒白灰的传统,但极少看到白灰上真的出现脚印。孙家倒好,不仅有脚印,老木匠还回来做了一把椅子!安葬孙克的时候,孙学不是把工具都一起埋了吗,难道真是老木匠带回来的?
昨日夜里,不仅孙家都不敢睡觉,周围邻里没有睡觉的也大有人在,他们都想看看今晚老木匠还回不回来。
等了半夜,院子里都没有传来什么声响,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有人叹息没看到稀奇的东西。到了后半夜,孙学在屋里闻到一阵烟味,他又是猛然翻起身来,这烟味,就是他老爹平日最喜欢抽的旱烟!
孙学想好歹也是他的老爹,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找他索命吧,他便大着胆子走到窗边,透着缝隙看向院子,突然看到一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那把椅子上抽旱烟!孙学一声惨叫,当场吓尿。那些还没睡着的邻居,都冲来孙家的院子,踢开房门后,也看到同样的场景!
借着月光,那个抽旱烟的人,穿着的是黑色衣服,仔细一看,哪是衣服,分明是寿衣!再看那人的脸,脸上的肉已有腐烂,但仍能看出,那就是老木匠孙克!
正此时,一声鸡叫响起,那个“老木匠”磕了磕烟杆,用脚踩灭烟灰,站起身来,根本不看早已腿软瘫坐在地上的众人,踏步走出了院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这下整个兴安郡都炸开了锅,天亮后许多人来到孙家看稀奇。叶云错也来了。
一走进孙家的院子,叶云错就闻到一股还未完全消散的腐败味道,其他人也捂着鼻子,孙家人都在哭啼,孙学更是一脸惊魂未定。有好事者去了城外的坟场,更是带回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老木匠的坟被人挖开了!棺材盖都掀了起来!
城东几里外有一片小土坡,不像城西那样一锄头下去全是沙,所以就成了兴安郡埋葬死人的坟场。叶云错和众人赶到坟场,那股腐败的味道更重。走到一个坟堆旁,孙学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前几日他亲手堆起的新坟,竟被挖开了!半截棺材露了出来,还能看见棺材盖确实被掀开了!
棺材已经空了。现在是清晨,来此的百姓却感到一阵寒意。孙学哭天喊地,大骂无耻之人竟敢盗走他父亲的尸身。叶云错蹲下身子,查看被刨出来的泥土,在泥土中,还混杂着细微的皮肉碎渣。卢九也看到了,惊呼一声:“不会是老孙头自己从坟里爬出来了吧!”
叶云错瞪了卢九一眼,卢九自知失言,孙学愤怒地将卢九推开,用手将刨出的泥土又重新推进坟里。众人摇头看着孙学,不知该说什么,但心里都在打鼓,老木匠真的死而复生了?
众人回到城中,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死去的人怎么能从坟里爬出来呢?就算是鬼,也不能这样啊!老木匠复活的消息传遍兴安郡的每个角落,许多人家都在家门口点燃了鞭炮驱鬼。孙学一家紧闭家门,一家人关在家中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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