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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若兰道:“不曾,我瞧着师父愈发有趣。”
不明正色道:“实不相瞒。贫僧只略能胡诌几句闲诗,施主们念的正经书贫僧一本没读过。”
卫若兰道:“那些于师父而言算不得什么正经书。”
不明道:“难得施主年岁轻轻,能觉僧俗之异。此乃最知易行难之事也。”
卫若兰一笑,二人旋即开始互相吹捧。吹了半日,卫若兰乃问道:“师父前头那买卖,替你写招牌的林海先生——莫不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么?”
“不错。”不明含笑点头。老儒眼神微动。不明接着说,“在金陵开楼子并不容易。林大人宅心仁厚,借名头与我狐假虎威,好护着这一楼的苦命女子。”
卫若兰诧然瞧着他道:“师父委实不是寻常和尚。”不明轻摇了两下头。
那老儒忽然含笑道:“师父身为出家人,为何不去庙里诵经,竟出世开了妓馆?”
不明诵佛道:“世人太苦。但有半条别路,谁愿意做下九流的营生。贫僧惟愿世间无妓,偏眼下暂时难以如愿。然空叹何用?能竭力略护着底层之人二三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卫若兰点了点头:“师父果然佛心。”遂撇开这个不谈,与不明说起金陵风物来。
二人天南海北的扯了会子,卫若兰不觉流露出自家吃穿用度皆不俗,又是貂鼠皮的褂子又是犀牛角的盏子。不明连声诵佛:“棉衣可暖瓷盅可饮,何苦来为这些杀生。”卫若兰又说些朝廷显贵之事。不明闭目批道:“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如此这般,卫若兰试探了这和尚几回,并无不妥、且没显出有蹈海之野心。乃笑瞧着他道:“林大人乃圣人钦点的探花郎,墨宝极是难得,我亦十分羡慕。不明大师,你是怎么得手的?可否赐教一二?”
不明微笑伸出两根手指头:“写、诗。”卫若兰显见不满意。不明又说,“写、好、诗。”卫若兰轻轻摇头。不明道,“贫僧委实是靠写诗得来的招牌。施主不信,也写一首去试试。”
卫若兰放下茶盅子笑盈盈看了不明几眼,忽然起身告辞。
不明也不挽留,送他们到书房门口便合十诵佛不动了。“施主好走。”
卫若兰道:“师父从不曾称我的姓氏。你怎知我不是卫若兰。”
不明道:“卫将军去年携手公子若兰来过金陵,彼时卫公子八岁。”
“卫若兰”莞尔一笑,拱手而去。
他们前脚刚拐出院门,不明挥了挥手,低声道:“欢迎下次光临。”
耳听“吱呀”一声,隔间那副水墨画后推开一扇门。从里头跨出一个人来,正是卖零嘴的小朱。此人神色肃冷道:“莫招惹他。”
不明一愣:“这是大主顾啊亲!且不说他自己,单看那书童脚下的鞋都是缎面的!简直像一堆会走的银元宝。我打包票,不出三天他还会再来。”他伸手指了指那小几上的白玉十二生肖摆件,“九转乾坤球肯定能卖出去一只。”
“他是那家的人。”小朱眼睛朝上一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