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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姨微愠,直瞪着她弟弟走没了影子。薛蟠看她老人家心情不好,忙说:“我去查铺子。”拔腿就溜。
数日后,薛蟠收到了张子非使人快马传来的长信。
当日她连夜赶去松江府。幼年离家时她已有四五岁了,知道张家在哪儿。这两年也曾因为公事回过故土,却是诚心避开了自家左近。赶了一夜一天的路、换了三匹马赶到松江,日头已渐渐西坠。她忽然心下慌张、不敢立时就去,牵着马立在街头徘徊不定。有个卖酱菜的老头儿正在左近收摊子,问她可有难处。张子非竟说不出话来。
老头儿道:“天要黑了,这会子又冷。你一个小囡囡若没地方可去,不若上我们家暂住一宿。”
其实拐过两个路口便有薛家的大铺子,掌柜的认得张子非。偏她鬼使神差的掉下泪来,跟着老头儿走了。
这户人家只有老两口。老婆子见老伴领回来个小姑娘,又看她失了魂似的,也没多问。张罗着多添两个菜,还去街坊家借了个鸡蛋。张子非便浑浑噩噩的在别人家混着住下。大约是累极了,那晚上睡的极安生。次日早上,老婆子替老伴和客人预备好了稠粥,粥都熬出粥油来了。
吃罢早饭,老婆子道:“你这孩子显见有难处。我们若帮的上,你只管说。”
张子非轻轻摇头,又点头道:“多谢老妈妈。你们已经帮上了。”一语未了,泪如雨下。
一时老头儿出摊去,张子非已恢复如常。乃像老婆子拜别。老婆子拉了她的手道:“若有事儿只管再来。”
张子非微笑道:“好。”
她遂拍马出门,先寻到沈小哥念书的私塾。略向周遭邻里套个话,拿到了沈家的住址,径直找过去。
立在沈家大门外她便知道,自己年幼时来过此处。石阶小巷、白墙青瓦,砖雕的如意门乌木的格子窗。除去院中高出墙的两株黄杨树较之从前高了些,连门口挂的灯笼都是依稀见过的模样。她想了想,把马拉去稍远处拴着,只身悄然从后墙翻入。
沈家之状,红芳闲聊时早已说过。见子非姐姐喜欢她,红芳曾求过给她哥哥报个信。张子非没答应。如今他们在暗、沈小哥的私塾先生在明,查起来方便许多。她怕惊动了郝家。
沈家是开酒坊的,家境殷实。宅子不小,三进三出。主院自然住的是老两口。东院沈老三全家,西院沈大沈二挤着住。大房的一位姑奶奶夫死无子,婆家以命硬为由赶了她回娘家。疯了的大张氏原本住在东院。因恐怕沈小哥被母亲惊扰、不能安生念书,沈老婆子特将她换到主院的西厢房住去。
人少院落空,极便宜张子非转悠。她先循着人声寻到了厨房,正遇上两位伯母预备午饭,并悄声议论家中事务。张子非皱眉。远近无旁人,她们声音这么小作甚。只怕平素日子不大好过。细听片刻才知道,合着他们家倒买了个丫鬟!原来早先沈小哥是由红芳和她母亲服侍的。自打红芳走了,她母亲便如失魂一般什么事都做不好,转头又病了,如今已卧床三四个月。没奈何,只好买个丫鬟;又命那守寡的堂姐也过去照料。
一个伯母抱怨道:“老三媳妇究竟真病假病。那疯子本是三房的累赘,素来皆由三房收拾。如今倒要咱们俩收拾。每日家这么许多事都忙不过来。”
另一个伯母接口道:“可不是!单单这么大的院子都够打扫的。”
前头那个道:“疯了这么些年,也不见好也不见死。”
后头那个忙念佛道:“你要死啊!那是大哥儿的亲娘、沈家的恩人!老妖婆听见了看不整死你。”
前头那个竟带了哭腔:“整死也罢了。横竖这些家当早晚都是她孙子的。你可知道前儿那贱丫头说什么?等她家大少爷中了秀才,把我轰出沈家!”
后头这个原本剁着菜呢,忙放下刀手忙脚乱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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