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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过半的时候，陶紫终于开口问道：“外围还是内部？”
程无仇坐在她对面，倒了一杯茶给她：“内部。”
她听到这个回答，饶有兴趣的说道：“内部啊，我可没去过，也不知道是何样子。”
他打趣道：“同外围截然相反，一片光明，想睡个觉都要往自己头上套个黑袋子，否则没那感觉。”
陶紫饮了一口茶，继续道：“作为报酬，你能告诉我去那边的缘故吗？”
程无仇答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介意听一个故事吗？”
她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不介意，非常期待，我这人尤其爱听故事。”
他半开玩笑道：“首先，你要保密，这是我们程家的秘密。”
陶紫来了兴趣，问道：“秘密也可以同我这个外人说？”
“先生说过，这些事情不必瞒你。”
“洗耳恭听，请。”
程无仇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数万年前，妖兽横行，实力碾压人族，人族中的修仙者为应对妖兽已是筋疲力尽，再无余力帮助那些陷于兽手或是其他妖类的凡人。那时候，一类徘徊在凡人同修仙者之间的人族出手了。陶紫，你猜猜是什么人？”
陶紫想了想，笑着道：“莫不是凡世和尚与道士？”
“正解！”他笑意加深，继续问道，“你再猜猜他们采取了何等办法。”
她思索良久，试探道：“我只能想到他们以命相搏救下凡人。”
程无仇摇了摇头：“并不是，恰恰相反，他们用凡人性命换取了一个机会。”
陶紫怔住了，抬头看着他。
他再饮一口茶，道：“五千凡人、九成道士、六成和尚以己献祭，换取救世主降临。”
她猛地睁大眼睛，意识到真相，道：“你是说那位陛下？”
“是，少有人知，那位陛下乃是从异世界而来。”程无仇笑着道，“陶紫，我告诉了你这么大的秘密，你可要保密才是。”
陶紫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道：“原来那位陛下从一开始就身怀救世之责任。”
“是的，他也做得非常好，至少在他的带领下，凡人有了喘息之地，也有了平视修仙者的底气，那些献祭之人没有白死。”程无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忍了下来。
她继续问道：“那么，这件事情同现在有什么关联吗？”
“不要急，故事还没有讲完。”程无仇笑着续茶，“在人族与兽族最后一战中，陛下以己为诱，将当年的兽皇引自无昼森林，用各种机关将其控制住，同归于尽。”
陶紫顿时发现了不少疑点，道：“不是兽王吗？传言中兽皇被那些修士牵制住，无法参战。”
他嗤笑一声，眉眼中的笑意带上了讥诮：“历史总会被胜利者修改。”
“还是不对。”陶紫看着他，说出了第二个疑点，“陛下可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用机关控制住兽皇？”
程无仇笑着看向她，道：“陛下从异世而来，身上带着数千人的鲜血，偏偏他救人无数，功德在身，他的命仅仅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天道无法控制。昼宫，乃是他联合当年所剩无几的道士而建，其最关键的一样原料便是陛下的命格气运。”
“昼宫是无昼森林里的宫殿？”
“是。”他说出了一句让陶紫为之震惊的话语，“那相当于一处异世界，天道无法干涉，更无灵气，所谓兽皇在那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巨大妖兽，那些机关足矣控制。”
陶紫长久的说不出话来，程无仇继续道：“只可惜，这宫殿迟早会重新融入此方世界，天道的威压也会再次降临。”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惊悚。
他难得见她这副模样，多逗了一句：“你知道怎么让宫殿重回此方世界吗？”
陶紫摁了摁额头，反问道：“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倒也是，还是我来说吧。只要兽皇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座宫殿的奇特之处便会消散，到那时，怕又是一个遗迹。”
她立刻抓住重点：“兽皇还活着？”
“那当然了，它距离飞升仅有一步之遥，哪怕没有灵气，也不会在数万年间死去。陶紫，说不定我们还能跟它见个面。”
陶紫心情极为复杂，道：“程真君，这玩笑不好笑。”
程无仇终于认真了点，道：“好了，不用担心，不会对上的，我们只在宫殿外围待着，那里天道没法控制，我们可以通过你找到我妹妹的真正下落，再不济，也能知道她生死。”
她隐隐约约猜到事情真相，道：“是因为我既不受天道控制，又是此方世界的人，具有两者特性吗？”
“更加准确的说法是天道为你定下的命格已变，它对你的控制远远低于对别人的控制。”
说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陶紫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时，也有人敲门，道：“公子，已到达无昼森林。”
程无仇起身道：“走吧，去看看昼宫。”
陶紫跟着起身迈了出去，熟悉的森林出现在自己眼前。
迈进去的第一步，看到的还是那些熟悉妖兽，胆小如鼠，一察觉到成群结队的强大修士到来，立刻无声无息的离开。
她跟在程无仇身后到达昼夜交界处，走进了这个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无昼内部。
刚刚迈进去，陶紫的眼睛就差点被闪瞎，程无仇手中扇子挡住部分光线，感慨道：“过来了许多次，我依旧无法立刻适应。”
一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修士低声道：“公子，以防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到达昼宫较好。”
程无仇笑着道：“请前辈开路。”
那修士拱了拱手，身上威压顿现，竟是大乘期！
陶紫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不动声色的瞧了程无仇一眼，他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道：“先生身边大能无数，但非重要事情，绝不会派出来。一般情况下，我也唤不动，只能去求旭甲门门主。”
这能改变他唤你做“公子”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