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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任何事——”话一出口，杰森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嗓音低落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逞强和强装恶人：“……你代入错对象了，我和一代罗宾之间才不是这样。”
“是吗。”士郎看着他笑了一下，没有戳穿他。
“因为父亲的背叛，我的妹妹在家族里受到了残酷的训练和对待。面对仿佛一无所知把她抛在脑后，在新的城市和新捡来的孩子快快乐乐展开新生活的父子两人，憎恨才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士郎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可即使这样，她最后还是愿意为了保护我而付出性命。”
“……我自认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操。你不是在说夜翼吧？”杰森表情木然，“那可真有点恶心。”
士郎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了他的外表看见了他的心：“你有。就像伊莉雅每次在危急关头没有真的杀了我，你也不会做那种事的。譬如这次罗宾遇到了危险，你着急地赶过去，就为了保护他一样。”
杰森觉得脸上烧了起来。他想反驳对方的话，却发现找不到一条站得住脚的论据。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做的，没有在缄默和蝙蝠侠面前杀了提姆，没有在冰山俱乐部里往他脑袋上开一个洞，还在遇到小丑的陷阱后，立刻匆匆地跑去救同样遭到针对的罗宾——虽然他的理由是为了报复小丑，可是小丑会在乎萤火虫这类炮灰的死活和一场小小的失败吗？
“那也不代表我想和他们一起过圣诞。”
杰森可以和蝙蝠家族有短暂的合作，但他们的理念不同，迟早仍会爆发冲突。他也对上演温情脉脉兄友弟恭的戏码毫无兴趣，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看到他横插一足，由一个死而复生咄咄逼人的怪人破坏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
“那也不代表你就必须在现任罗宾面前装出一副恶人的样子。”士郎用相同的句式怼了回去。
杰森一噎：“……我恐怕我在他的印象里已经是个恶人了。”
“那倒不见得。”士郎不置可否地说。
“……说起来，你不记恨你的姐姐吗？毕竟被莫名其妙地敌视，你还说好几次差点被杀掉。”
“事实上我对她充满愧疚。想必罗宾对你也是。”
“……”
“我们都不是有意要取代之前的人的位置的。知道她的事以后我一直感到很抱歉，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她的事，在遇到伊莉雅之前我甚至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
“我们已经没有如家人一般生活在一起的机会了。”
可是你们还有。
杰森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这句话。
他的胸口忽地一窒。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们仅仅只见了四面，为什么却要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明明一无所知，却似乎读出了他的疑问，白发金眼的青年神态平稳地说出了祝福。他站起来，转身告别，打算离开。
杰森意识到他也是时候走了。
今晚他主动跟在他的身后来见他前后三次，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他仰着脸，不知为何涌起一股冲动，问道：“——你不是在追我，对吧？”
这一句仿佛玩笑般的话脱口而出后，杰森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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