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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禅院直毘人头也不回。“这个家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包括你对她的那些小动作。”
“……！”
“强迫她在学校的好友转学，威胁她打工的老板辞退，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对敢租给她房子的房东动手，儿子？就这么不想让她离开禅院吗？”
一把鱼食被均匀洒下。那些红红白白的鱼上浮下潜，水花四溅，零星的水珠打湿了岸边的岩石，也吹在他冰冷的脸颊上。
“……只要没被发现，就不存在。”
“但是还是露出了马脚。”禅院直毘人凝视水里的锦鲤。“她的朋友想打电话报信，是我替你摆平的。”
直哉的语气变得急促。“她不该想着离开禅院，当初是您救济的她！”
“但要是被茉莉发现，不怕再被打一顿屁股吗？”
老家伙还在低笑。“那个孩子到了青春期，脾气越来越暴躁了……现在要是动手，你怕是要在床上躺个几天才行了吧，哈哈哈。”
“……”
这是亲爹该说的话吗？
其实茉莉才是禅院直毘人的亲女儿，他是捡来的吧？
直哉强迫自己放空视线，他垂着眼睛，不去看那些争相夺食、颜色作呕的玩物。
他对此时此景感到无比厌烦。变得无所谓的父亲、逐渐叛逆不归家的茉莉、停滞不前的驯服，好像整个家里只有他还兢兢业业地走在轨道上，对着打败少女的坚定想望执迷不悟。
“我以为，您当初迎茉莉到宗家，是为了给她找一门亲事。”
“如果不是联姻，那也是为了收她进躯居留队，以后为禅院所用，而不是让她像……像甚尔君一样，想着离家出走。”
“开始我是这么想的……只是最近我发现，池中之物只会是池中之物，一辈子也跃不出这个水池。”
“可若是有心要走、又有能力离开这池子的，就绝不会只是一条‘鱼’而已。”禅院直毘人将手中的鱼食拍打干净，意有所指。“你是拦也拦不住的。”
“……如果我偏要拦呢？”
“那就只会被撞得头破血流。”老头子语气平静。“还有，别表现得像是给信朗找帮手一样。他早就跟我说过，躯居留队绝不会接手茉莉，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
在咒术界经历过风风雨雨，深厚的阅历让禅院家主比年轻人淡定太多。只要家族一派向荣，他其实并不介意走一两个人——只要别结下大梁子，为禅院招来祸事就行。
但直哉还是不甘心，他绞尽脑汁，想找准角度再坑一把某人。“那联姻的事……”
“起码也得安排她成年以后吧？”
禅院直毘人终于不再看他心爱的锦鲤，他回过头来，这一回不再是家主的语气，而是父亲的调侃。“你怎么老想着把姐姐给嫁出去，直哉？这是你要操心的事吗？”
他哈哈大笑，十分恣意。“还是说，你小子也开始想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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