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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醉颜对百花(4)(谢骛清夹了一筷子炸香椿,...)【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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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出的热息打在额头上,让她脸渐渐变热,她轻轻摇头:“太久了……离上次。”但因为长久未见,比上次还要紧张。

谢骛清绕到她耳垂上,柔声说:“是太久了。”

何未被他亲到耳朵,身子一下子敏感得僵起来。谢骛清的手指滑到她的颈后,让她抬头。

人中被他亲到,他的唇慢慢从人中移到了上唇。像有丝丝的放映室杂音在她耳边,他像在看自己和他亲吻的黑白默片……清晰地看到谢骛清的唇在自己的人中和嘴唇上游移着,他开始吻她,把属于男人的暖意和气息带给她。

何未被他吸得咬的嘴唇发麻,昏乎乎地两手抓住他腰后的腰带。

……

两人亲着亲着就到了卧室。

何未摔到床上,下意识扣紧他的枪套。

谢骛清单手解开那把枪,连着枪套扔到她头上的枕头后。他的唇下不停,只是亲吻的节奏快了许多。何未感觉到自己的长发散在脸旁,才后知后觉发现头发早被他的手指撑开解开了,发丝在她脸边摩擦着,弄得人痒,心里也痒。

她微微喘着气,轻声问:“你过去都是这样?一定要解开枪才肯亲……”

他笑,嘴唇又堵上来。

何未继而又想,他这次回北京难免见到许多的前缘,会不会经不住诱惑重温旧梦?他抱住别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过去……或者在这两年。

谢骛清发现她亲的不大专心,离开她的唇,亲她的耳垂:“不是。”

什么?哦,解开枪……

她早在下一个思绪里不舒服了。

何未不想让他识破自己的心思,想说点儿什么,谢骛清的唇在她的耳垂到耳廓间移动,哑着声说:“怕枪走火伤到你,”说完又道,“上次也是。”

谢骛清抱了她一会儿,低声说:“厨师很用心,想给捐了游轮的何二小姐做顿家乡饭。去尝一口?”如果他们再留在这里,只怕这顿晚饭就冷得没法吃了。

“嗯。”

谢骛清撑起上半身,没立刻下床,而是低头看着她。何未觉得嘴唇上湿着,还麻麻的,忍不住咬了两下。

他想提醒她咬得多了,出去人家看得到。

上一回在隔间里就是如此,自己吃着腊八粥,几个人叩门进来问事情,何未为显示两人什么都没做、十分清白,积极地开了们。谢骛清想拉她都没拉住……那晚上送她走后,再回去,被那些人好一阵嘲笑,说谢少将军怕是战场上待多了,完全不懂怜香惜玉。

她虚飘飘的,还不是很有实感,她见谢骛清瞧着自己的嘴唇,心更酥了。

“去吃饭?”他问。

“嗯。”她轻声答应。

谢骛清翻身起来,她跟着坐起。

“清哥。”她突然轻声叫他。

谢骛清回头看她。

“我想讲讲轮船的事,”她认真说,“那是给你的生辰礼,也是我为反军阀的一点贡献。”

谢骛清走后,她开始学着留心和战争有关的讯息。听说了日本人一直扶持奉系军阀,曾把从欧洲采购的上万的枪支、数百炮弹和十几门大炮转卖给军阀,还帮他们建军工厂……这些过去都是她不曾注意的,在谢骛清走后,她开始担心南方的装备跟不上。听人说南方人办军校,都要低声下气去问军阀们筹钱,就为谢骛清他们揪心,才想着借运送物资的机会,送过去那艘船和货,为革命尽些力。

“谢谢你。”他语气严肃。

“不要你谢……算了,你还是当生辰礼吧,轻松些。其实让我年年送,我是送不起的,”她说,“没想到你三十岁之前能回来,本想给你做三十岁的生日礼的。”

说完轮船,该说私事了。

何未搂过来抱枕,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抱枕的金色穗子。

谢骛清下了床。

我还没说呢。她想。

谢骛清沉默着走到衣架旁。她瞧着他把手探到军装内,猜他是不是想抽烟了。

谢骛清摸到冰凉的白瓷,静了片刻。

何未见他抽回的手是空着的,略微不解。她眼瞅着谢骛清回到床旁,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谢骛清坐到了床畔,像要说正经事的神态。

“这次北上,大家都在冒着险,怕是一个陷阱,”他低声道,“带再多的人都没有用,此处是别人的地方。”如果是个陷阱,或是最后和谈闹翻了,南方过来的人都有可能被扣住,或是被杀。他们都是带着最坏的打算,毅然北上的。

“我明白,”她说,“我这两年了解了许多形势,自从北京这里发了电报去南方,我既高兴有希望见你,又怕你北上……”

何未知他是涉险北上,并不轻松:“我们上一回那样就好,你不必日日见我,找我,”她说完,站在自己角度安慰他,“这样其实对我也好……毕竟何家不能和任何一方走得太近。”

谢骛清轻点头。

“我的前半生虽有功勋,为父母兄姐却做得极少,自觉亏欠他们许多…… ”他意外回到自己身上,她像从他的眼里见到了过去三十年的赤红烽火,“我是跟着叔叔长大的,过去他也常说亏欠家人、亏欠婶婶。那时体会不多,等年纪渐长,这种感受越深。后来我一直想要减少对别人的亏欠,没什么好方法,只有克制自己,不要增加更多的亲人,减少牵挂自己的人。所以我过去没想过要和谁在一起。”

她听的难过:“我没逼你的想法。你们那代人可能不习惯新式恋爱,其实你每次来时间那么短,也只够谈谈恋爱。”

他笑了。

“虽然上次不算这种关系,但今日总是了,”她被他笑得窘,“我又不是……随便谁都能亲的。”

谢骛清被她逗得笑出声:“何二小姐金贵,自然不是谁都能亲的。”

她脸更红了,比方才被亲时还红。

“未未。”他忽然叫她。

每次他叫她乳名,她的心都能立刻软下来:“嗯。”

“刚才的话,都在讲过去。”谢骛清说。

“这次北上,我不知何时会走,但还是决定问你,”他轻声又道,“问问你对婚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