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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聂尧臣看出她的疑问, 解释道：“你妈妈那些血，其实是她自己存的。她曾经跟我提过，万哪天她需要手术, 可以用她自己存下的这些血浆。我那时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谨慎到这样的程度，以为她只是年纪大了, 烦躁多疑。直到后来我知道她是稀有血型，这种行为就得以解释。”
“是啊。”医生接话道, “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稀有血型人群在机体健康的情况下，选用专业机构, 从自己身体里储备些血液应付紧急情况, 比出事之后满世界去找血浆要省心, 也更安全。现在物流发达, 我有病人从境外购置血浆也完全来得及，但前些年交通物流都没那么快捷的时候，自己储血是最好的方式。”
可惜元熙已经怀孕，就不建议这么做了。
赵元熙脑海中像有火花突然炸开的那么瞬光亮, 猛然照亮了原本怎么想都黑茫茫片的死角。
“自己储血的话, 共可以储多少血液？”
医生被她的反应吓了跳：“这个……没有限制的, 每次在安全范围内就好，参照平时献血的标准。”
少量多次，完全可以攒够看起来足以导致失血休克的血量了？
心有灵犀点通。她回头看向聂尧臣的时候，从他眼神里已经知道, 他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
当年凶案现场花店阁楼上的血泊的确是蒋虹本人的血，但并不是次性从她身体流出的，更不是她在现场受伤所致。
现场被凶手从身后杀害的人就是聂尧臣的妈妈芮琼芝，凶手在杀人之后立刻将尸体放入防水袋中拖拽到门外的交通工具上, 然后折返回来，将事先拿到的蒋虹的血液洒落在现场。
这些血液是蒋虹分多次储备下来的以备自己不时之需的，知道这件事的定是她身边比较亲近的人。
除了聂尧臣，这样的人还有几个？
只要把这些人找出来，离真凶的距离就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元熙既兴奋又害怕。有过几次经
验之后，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就是无限接近真相，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的那种情怯。
跟她相比，聂尧臣就平静多了，但她知道他心里其实跟她样，暗潮汹涌。
凶手的范围越缩越小，也就意味着可能是他更为亲密的家人。
二叔、爷爷、大哥、父亲、英叔……全都无法排除嫌疑。
案件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状态——谁都有嫌疑，却又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去证实或者证伪。
当然，假如蒋虹这个时候能苏醒过来最好，她定知道幕后真凶到底是谁，由她指认肯定不会错。
但她手术之后直都没有醒转，就算醒了，她也未必敢说。
凶手有本事杀她灭口，就有本事威胁她闭嘴。
作为知情人，她已经保守这个秘密二十年，可见凶手相当懂得控制人心。
而且时隔二十年，仅凭证人口供也不足以定罪，仍然需要客观证据支撑，才能形成完美的证据链，才能给凶手定罪。
“你听到的那首手机铃声，”聂尧臣问道，“是什么曲子，你还记得吗？”
他们从齐妍那里离开以后，忙着研究她想起的其他细节和案子的不合理之处，竟然忘了问她这个最关键的线索。
“我说不上来，应该是首歌，但催眠的过程中我好像能听见，醒来就消失了，我也没有哼唱，齐医生没办法记录。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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