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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孩子,年氏的读书识字,通晓文墨,都要扔到爪哇国去,真想搞一搞封建迷信。要不是之前朝廷上为大阿哥行巫蛊之术魇太子之事闹得太大,雍亲王府除了正经佛道,极为忌讳拜什么不知名的神佛,年氏真想给儿子算算命,是不是有什么克着了。否则怎么点了无数佛灯,捐了那么多银子,孩子还是这般弱。
这回听武氏的话,就很感兴趣:虽说她的孩子不能吃百家饭去,但收集点贫苦人家的布头总是可以的。
年氏边听武氏说,已经边在想到时候三煮三烫,处理碎布的事儿了。
武氏见年侧福晋很感兴趣,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也有点飘起来。
尤其是眼角看到捧着茶正在跟对面耿氏微笑的钮祜禄氏,想想这两人几次三番把她拒之门外,武氏就对年氏道:“说来我未曾生养过,只是为府里阿哥担忧,才多番请教了老嬷嬷们。也是妾位卑言轻,原想着跟钮祜禄姐姐和耿姐姐两个有阿哥的讨教一二,偏生两位姐姐都不肯与我说。”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每日清晨来给福晋请安,众人也不是来蹲个身转头就跑,总要在福晋这里坐一会儿。
福晋有话传达她们就安静听着,若是福晋无事开始让大家喝茶,众人就要配合着闲聊,也显得这府里妻妾和睦,其乐融融。
反正都是些闲话,从衣料首饰到鹦鹉画眉,想到什么说什么,约摸着到了半个时辰,大家再起身告辞。
经过李氏的多次‘病倒’,年氏两回遇喜生下子女,尤其是生下六阿哥后,府里的座次也发生了改变。
按照东比西贵的规矩,如今年侧福晋已经做到了福晋手下东边第一位,李侧福晋‘病愈’后发现自己成了西边的位置,也只能咬牙坐了,实在不敢把已经生了阿哥的年氏拎起来丢过去。
而宋嘉书则是东边第二位,对面是耿氏。
生过两女,两女
都夭折的宋格格坐在宋嘉书边上,东边第三位,对面则是武氏,郭氏可怜巴巴坐在武氏边上。
也就是说,武氏跟年侧福晋唠嗑,就是从东边第一位,到西边第三位的对角线在聊天,这屋里人人都听得到她们说话。
此时武氏给钮祜禄氏和耿氏下眼药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就坐在武氏旁边的耿氏,愣了一下后大怒:这话岂不是说她们这两个有阿哥的格格,故意藏私,见不得年侧福晋的儿子好?!
她气的恨不得撸袖子打武氏一顿,此时手上一对金镯子碰的“叮当”作响。
宋嘉书搁下了手里的茶。
她也不向旁边的年侧福晋解释,而是看向武氏,双眸望着她清晰问道:“武格格,你讨好李侧福晋的时候踩着我说话,如今讨好年侧福晋还要踩着我,还要再饶上一个耿妹妹。我倒有个疑惑,是我脸上写着垫脚石三个字吗?”
武氏瞠目结舌:钮祜禄氏的安静沉默,是人尽皆知的。怎么忽然开口这么犀利,简直就像兔子开始吃肉一样让人震惊。
“我……钮祜禄姐姐,你多心了……”
宋嘉书继续认真道:“第一回我当成是我自己多心,没有说话。但一次,两次,再而三次,可见不是我自己多心,而是你多嘴。”
武氏脸上红红白白,像是被人打了一般窘迫,下意识道:“哪里有再而三……”
耿氏也反应过来了,怒道:“合着两回还不够?你还想再而三啊!你也不能逮着钮祜禄姐姐好性儿,就使劲欺负吧!”她手一扬,金镯子在桌上一磕:“就算钮祜禄姐姐好脾气,我可不是个好的!你倒是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我们是不肯跟你说养育阿哥之事吗?我们根本是不肯见你,你这样的谁乐意跟你说话啊!”
武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宋嘉书淡淡道:“在座都是女人,并没有怕眼泪淹了的,武格格说话就是,可哭什么呢?”
武氏噎住了。
越是脾气好的人,动怒越是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