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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集市上那些普通人见到他这
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害怕。”
“……别了，要是拦他，我们会害怕的。”
战战兢兢的大脸花们为他让出一条路来，它们和莫生是一伙的，实在是怕他突然想起这个关系，对它们下毒手。
人间又是另一番景象，灯火通明，小贩叫卖声不断，马路上人来人往，下至布衣，上至达官贵族，都在享受初晚的闲暇时光。
温宴不常来集市，之前那一个月里，他日日担忧于云初予的安危，不敢离开那片地方，怕她来了之后找不到他。
现在竟连一家酒楼也找不到。
他随手拦住一个行人，语气冷淡问：“请问最近的酒楼在哪儿？”
“问什么……”问。
行人被拦住本来要发脾气，但一抬头看到温宴的脸，和身上穿的衣服，这气度，绝非常人所有，他顿时怂了，忙不迭指着不远处最高的一处建筑物道：“那里便是一家酒楼。”
“多谢。”
酒楼的小二见他向这边走来，忙上前迎接，咧着的大黄牙闪瞎了眼，“请问这位客官，是要天字房还是……”
“天字房。”
“好咧！”小二笑得更开心了，脸上的褶子一道又一道，藏满了生活的沧桑。
他就知道，这种客人只会要天字间。
面对什么客人，介绍什么房间，也是有讲究的。若是现在碰到的是一个布衣百姓，他会直接先说黄字房。
小二引着他进去，一路弯腰道：“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天字房啊……”
“不用了，”温宴不耐地摆摆手，他就想来喝口酒，不想听这些，“送一壶酒到我房间来。”
“好咧！”
小二笑得真心多了，今日运气真好，碰到这种大方又喜静的客人，连介绍客套恭维话都不用说了，也不用摆出谄媚的笑容。
天字房布置精致，窗边名贵香炉冒着丝丝缕缕的烟，香味淡雅，沉香木椅上垫了好几层蚕丝软垫，可温宴全都看不到，他眼里只有那一瓶酒。
倒上满满一杯酒，他抬头一饮而尽。
脑子里乱糟糟的，竟是品尝不出什么酒味来，只管一杯接着一杯喝。
新月在窗外升起，是透亮的黄色，街上有小儿欣喜地欢闹，也有小贩大喊着：“又甜又软的糍粑，快来尝尝！”
窗内，他一人独坐，面庞已爬上了淡红，像涂了胭脂。宽大的木桌上，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瓷酒瓶。
眼里水光涟涟，介于理智与不理智之间，殷红的唇有些无力，他反复念叨着：“阿初，云初予，好样的，招蜂引蝶。”
他掰着手指，开始数数，“一个，两个，三个……不对，四个。”
手指在他眼前变成了好多根，他数也数不完，最后气恼地再喝了一杯酒：“有好多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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