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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惊鸿用手使劲揉了揉脸,将最后一点笑意都抹去,他装得太久了,笑得也太久了,面部的肌肉都已经形成了虚假的记忆,时间一长,就连他自己都恍然觉得本该是如此模样,变得不像他了。
他神情间的变化是这样明显,看得一旁的赛特触目惊心。
倏地他忍不住自嘲般笑了:“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吗?”
他想起了初见这人时,就像是这般带刺的感觉,后来相处时日一久,身上的刺逐渐软化,楚惊鸿的确是个优秀的伪装者,骗过了旁人,骗过了他,也骗过了自己,所有人都觉得这些刺已经完全软化了。
但真相很残酷,那些刺从未消失,只是暂时地蛰伏起来,用完美的伪装骗过所有人,当人沉溺至此时,就会突然冒出,刺的人鲜血淋漓,心痛不已。
楚惊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仍是那样淡淡的看着他,这样的态度已然是默认了。
恭喜你答对了,这才是我真正的模样。
“阿鸿。”赛特往前走了几步,他实在看那副漠然凉薄的神情不顺眼,恨不得亲手将其撕碎,于是他挑起了一个话题,妄图换来那张面具的崩塌,“知道是谁出卖你的吗?”
楚惊鸿这下才愣住了,赛特注意到了,他很满意接下来这人的反应,并且恶劣的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口告诉他。
但楚惊鸿这人似乎从来都是教他出乎意料的,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心里隐约猜出来了,再看向赛特身后紧闭的大门,眼皮往下微微一沉,叫出了答案:“阿尔文。”
赛
特的突然到来,底下的军队阵仗如此之大,隔壁的阿尔文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很不情愿相信这个结果,但抛除其他的一切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答案了。
“哦?你竟然知道啊。”赛特坐在不远处,长腿并拢,坐得端正,“感觉如何啊?你好心救了他,甚至还为他筹谋后来的事,但他却欺骗你,背叛你,出卖你。”
“知道阿尔文索要的报酬是什么吗?是钱,他为了一点钱就能……”
楚惊鸿坐在床头,头微微垂下,也没反驳,就静静的听着,但这样却在无意间流露出一种直白的悲伤,这还是他们相见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情绪外露。
赛特看见了,一时间甚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除此之外又气又悲,突然就挖苦嘲讽不下去了。
他的阿鸿竟然会为了这么个人露出悲伤的神态!可不可笑,骗得他那么苦,做下那么狠心绝情的人,竟然也会伤心,居然是为了一个才相处几日的陌生人!这样更显得他赛特可悲可笑了。
被阿尔文出卖的事实楚惊鸿很快就接受了,并不觉得出乎意料接受不了,他看得很淡,悲戚的是,那人顶着“阿尔文”这个名字背叛他。
他只是不想被“阿尔文”背叛而已。
楚惊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出口道:“你别为难他,阿尔文是无辜的,我们的事情与他无关。”
“放过他?”旁边的小桌上放了饮水用具,赛特倒了一杯水,递到唇边时只濡湿了唇瓣。
“太子殿下……唔!”
啪的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盛满的水洒下,小小的水花四溅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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