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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闲情逸致,就此开个聚会什么的,请客人好友一同过来观赏,也是应有之意。
小萝莉那边儿自被人带去安置,纪墨这里就得了空,能够回到大人身边儿了。
大人本在床上歪着,把腿架在凳子上,裤腿已经放好,不知道伤处如何,见到他来,匆忙起身,若不是纪墨扶得及时,恐怕又要摔一跤。
见到是纪墨,他才松了口气,一口气没完全放下,又提起来,“你的规矩实在是太疏松了,这样子跟在贵人面前,怎么行呢?”
他的眸中全是担忧,忧的却又不仅仅是规矩。
纪墨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自己不是真正的太监,仅这一条,远离贵人如以前那样,也没什么,可若是到了贵人身边儿,便是贵人不说,也有人会追究,只希望珍宠园的烂账不好查,不然露馅是肯定的。
此时,纪墨还不知道已经尽如所愿,在这一点上,应该感谢一下大人以往数年的自力更生,不能随意离开珍宠园的大人等不到上头应该发下的柴米资费,身边儿连个能跑腿去问一声的都没有,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过了下来,数年如一日,都没给上头添什么麻烦。
那些人一开始还有所观望,后来发现这都没动静,就泰然自若地把账上的那笔钱都装入了自己的口袋,如今知道有贵人要驾临珍宠园,不管贵人查不查账,都要当她可能会查,于是,一场小小的火灾,属于珍宠园的那部分烂账就彻底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珍宠园的人员资料,否则,多少年不给珍宠园补人这一条,也能是上头有失管理的责任。
老账没法查,新账的话,记录的人想也不想,就直接把何玉柱和纪墨的名字记录在案了。
腿伤时候被询问的大人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心里忐忑着,面上却没显露,反而因为回答缓慢,显得有几分木讷,让人想到他多少年不敢吭声的懦弱样子,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便没想到这样一个老实头子,竟然还能隐瞒什么。
这又是一个误会了,其实大人没想瞒的,当时跪地请罪就是为了这件事,他不敢欺瞒上头,可上头却以为他是为了人数少不能照料好动物而请罪,两边儿一错,就有了纪墨这个假太监的新鲜出炉。
目前为止,两边儿都还不知道这一层,大人看到纪墨平安回来,看他胳膊腿儿都没少,不像是受了责罚的样子,又想到刚才那人给自己说“以往的都过去了,不要提,以后好好做事就是了”这种保证,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什么,倒是不纠结纪墨的身份并非太监一事了。
补发给大人的钱财不多,却也实在是多少年都没见到了,大人拉着纪墨说着这些,满脸的感激,那种能够听到主家一句“好”就是送命也在所不惜的忠诚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纪墨却是也误会了,大人以为纪墨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就这样被放过了,得到了活命,还给了钱,怎能不感激涕零?
两人意识到的都不是一回事儿,但说起话来,却也没什么交流障碍,听了纪墨讲述的自己所做的那些,大人少有伺候贵人的经验,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既然没人斥责,应该就是对的吧,勉强放下了心,让纪墨早早去休息,明日尽量早些起来。
纪墨应了,正要去休息,就见一褐衣人走来,见到纪墨,他就先皱眉,看到迎出来的大人,方才稍稍松了下脸色:“老常当年与我提过你,还说要照顾一二,没成想,这一晃眼儿都这么多年了,我远在深宫,对这里鞭长莫及,委屈你了… …”
这一句,提的是旧情,纪墨不知道那“老常”是谁,也许是大人的师父?
“哪里敢,哪里敢,都好,都挺好的,没委屈,没委屈。”
在这位褐衣人面前,大人唯唯诺诺,一副小人物做派,提不上台面的那种,那褐衣人大约也不太看得上,后头就不说这话了,直接转向纪墨,问:“这是你徒弟?”
“是,是,就是教他伺候园子里的动物,我一个,好多也做不来了… …”大人的话依旧质朴,质朴得像是忘了尊卑。
褐衣人的眉头再度皱起:“常在这僻静之所,你的规矩也太疏松了,还有你徒弟,在殿下面前都‘我’啊‘我’的,亏得是咱们几个在,不然,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
分明是为了不扫殿下的兴致随意打断,但这时候说起来,却像是天大的人情一般,让人连忙躬身道谢,满脸感激。
纪墨看着大人如此,心中不好受,却又知道权势压人,同样是奴才,也要看是几等的奴才,谁的奴才。
两句话过,便是来意了,要给纪墨加练规矩,总不能再这般大大咧咧下去,惹怒了贵人,可是谁求情都不顶用的,大人再次感激着应了,纪墨也随着道谢,不管对方本心如何,这处置是不错的,起码在那位公主殿下暂住这里的期间,他确实需要规规矩矩的,避过这一节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