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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骁一噎,可当时是自己亲下的命令,小十八又是个死脑筋,只得应下这个哑巴亏,阴沉着脸直截了当地问:“你以为你不说,孤就不知道?景乐寺是尼寺,里头的暗道暗门可多着呢,好端端的要去禅房休息,又叫太原公主寻上门来,不是私会陆衡之还能是哪个?”
青霜依旧面无表情:“属下不知。”
这死脑筋……
他脸色沉如锅底:“你什么都不知道,去叫十七把陆衡之给孤叫来总行了吧?就说孤有要事要与他商议。”
心间却是憋了一肚子火,陆衡之陆衡之,又是陆衡之!都勾搭上高孟蕤那个贱人了还要来招惹他的妇人。他定要叫他知晓,究竟谁才是她的男人。
却说陆衡之自角门离开景乐寺后,公主在景乐寺扑了个空,怒火中烧地大骂了派去跟踪的扈从,铩羽归府。
陆衡之却已在花厅中等着她了,见她进来,不卑不亢地敛衽行礼。公主满肚子的火气,择了主位坐下,冷笑着问:“陆郎怎么来了?”
两人的婚期原本定在二月里,因太后祖父去世,不好在这个当口触了霉头,便一直拖着没有举行,眼下也还是未婚夫妇,但她也给了他随意出入她府邸的权利。
他俊颜冷淡:“某听闻公主亲自来找在下,惶恐至极,特意赶来。”
“是啊,有人跟我告密,说你去了景乐寺。你说巧不巧,魏王妃今日正在景乐寺礼佛。”公主笑靥如花,“陆郎,是否该就此事解释解释?”
“告密?”陆衡之冷着脸反问,“是公主派人跟踪在下吧?”
以往两人相处,总是以她为尊,公主也早已习惯被人捧着,还是头一遭在他脸上看见如此轻慢的神情。霎时火冒三丈,怒道:“是又怎么样?陆衡之,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驸马,谁允许你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还敢为了她背叛我!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提携到这个位置的?是我!没有本公主,你什么也不是!”
她的气急败坏落在陆衡之眼里却不啻于一场闹剧,立于堂中,神情清清淡淡:“公主多虑了,在下从未背叛公主。”
“没有?”公主不怒反笑,翻起了旧账,“上回滴骨验亲一事,难道不是你因为谢氏而为他辩护?那青骓马不过扯出谢氏来你便失了魂般倒向他那头,贱不贱呐,当初可是你抛弃了人家,现在再来装深情?不恶心吗?”
“我原就不同意掘人坟墓之举,是公主一意孤行。何况魏王所言确有其书,我是为公主考虑。”
“这么说,我还敢感谢你咯?”公主妖娆浅笑,倏尔又变了脸色,“你给我听着,我才懒得管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有一条,你最好记着自己的身份,别闹到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两人不欢而散,陆衡之离开太原公主府后,黑沉着脸径直归府。
自得了中书舍人这个位置,皇帝对他的信任可谓与日俱增。高孟蕤对他疑心已起,几次背着他与白马寺的和尚勾勾搭搭,狼狈为奸,还举荐了那人为管理伽蓝与僧人事务的昭玄统,随时皆可能背刺自己。对此,陛下已大有同意之相,他须得在她发作之前先发制人,断去这一根膀臂。
再且,他的那个谋划也要借助永宁寺才能完成,若叫昭玄统这个位置落在公主手上,只会对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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