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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窈微微一怔 , 无处安放的手不觉攥住了那一团素白画纸。
“兄长为何如此说。”
春芜在外头博古架后守着,闻言担忧地起身出来,生怕他会将所有事都合盘托出。
谢临看着妹妹惘然又有些担忧的一张芙蓉艳面, 心头忽生不忍之意。缓和了语声:“没什么, 哥哥只是想试探试探你对新夫婿的感情如何。方才那些话也是诈你的, 阿窈莫要多想。”
“哥哥只是想知道。如若一定要你在丈夫与我和父亲之间二选一, 会如何选择?”
谢窈心头微松,微微扬唇笑了:“怎么了?自然是会选择哥哥和阿父啊,阿兄为何会这样问。”
“夫君待我虽好,到底我与父兄才是真正的亲人。血缘亲情, 这是如何也斩不断的。”
谢临亦松了口气:“阿窈能如此想, 即是最好了。”
他在洛阳至多只能待一个月, 这一月里要谋划所有的事,他要带走妹妹,就必须先征得她的同意。
原本还有些担心她对这胡人已经生出了感情,会令她伤心, 既然没有, 那再好不过。
兄长离开后。谢窈望向春芜:“兄长方才,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说是试探, 可方才兄长神情严肃,分明就是有事情瞒着她。
春芜神色尴尬, 摇头道:“奴也不是很明白……兴许,是少郎主不喜欢姑爷才会如此说吧。”
难道是今日出什么事了?
谢窈若有所思地垂眸。
女子出嫁从夫,除非婚姻破裂, 不得回娘家。是什么样的事, 会让兄长厌恶郎君到如此地步?竟要她在他们之间作选择?
而他是她的丈夫, 于情于理, 她也该问一问他的。只是她这记性……
“等郎君回来了,你记得提醒我一声。”她吩咐春芜道。
“是,女郎。”春芜应下了。
事实证明,谢窈对自己如今糟糕的记忆能力颇有自知之明,等到夜里斛律骁回来、将她从梦中唤醒之时,她的确已经忘记了那件事。
她本是沐浴过后披了件袍子在书案边等他,等着等着,卧羊烛台上儿臂粗的灯烛便在眼前化双,头越垂越低,挨着白日里的画作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含笑的声在耳边响起:“这是画的什么?榛子树,还有苍耳?你今日在家就鼓捣这些?”
是斛律骁。
谢窈睁眼,揉揉眼嘟哝,“郎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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