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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他是魔鬼，才能解释你此次行动，为何会如何失常。”完全无视秦锋眼底的惨痛，方薄雨冰冷的语句隐隐带着几分怒火，和刚刚取出的文件，一起丢在了秦锋面前，“这是起码复核过三遍的嘴型文字记录，好好看看。”
一行行触目惊心的对话映入了秦锋眼帘，一字字一句句，明明都是自己无比熟悉的汉字，却让他反复读了好几遍，才读明白了，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等到秦锋终于反应过来之后，特质硬芯的机密纸质文件，都被他无意识地刻下了好几个指甲印。
核心信息不多，却因所造成的冲击力过大，让秦锋的大脑都差点陷入了停滞状态。
“精、神、系、异能者——”看着最后一段方薄雨的总结，秦锋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重击了一拳，眼冒金星一片眩晕，就连吐字都是艰难无比，“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迟钝好久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秦锋眼中尽是一片白茫茫的死寂，看得人心疼不已。
原来，自己这段时间的浑浑噩噩根本不是错觉，任务失败的结局，也早已注定。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原来，自己眼中天真乖巧，仿佛弟弟一般存在的司陵，其实，自始至终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一个幻想。
惨烈的真相被方薄雨毫不留情地尽数掀开，秦锋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瞬间失去了全部的血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薄雨也没有放过他。似乎是见秦锋终于清醒过来，于是只听得一声声越发严厉的质问，终于被一直隐忍的主人抛出，无情地向着秦锋逼来。
“秦锋，你抵达研究所时，见那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你居然没有想到要调查他们的死因？”
“lynn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询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而死？”
“司陵的身份背景，一直都没有得到半点验证，仅仅凭借他的一面之词，你居然对他那般信任？”
一个接一个的质问如巨浪袭来，将秦锋这艘小船击打得摇摇欲坠，完全没办法继续站稳。
“这段时间以来，秦锋——”一句句，一声声，方薄雨一针见血的呵责，如当头棒喝，让秦锋从之前的混沌中彻底清醒过来，“你的眼里，还有基地的存在么！你的肩上，还有未完成的任务么！你的心里，还有自己的身份么！”
“一切，都是我的错。”仿佛大梦初醒，秦锋这才从先前的茫然中重新找回自己，不禁又是后悔又是自责，万分惭愧地向着方薄雨道谢道，“薄雨，谢谢你。”
只有共事多年的老搭档，才会这样毫不留情地指责自己，让自己清醒过来。秦锋彻底认清了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不禁又羞又愧：自己不仅没有完成任务，反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却没有受到多少处分，一定是方薄雨极力保全了自己。
也许外界的人不清楚，但南京基地里的，心里都和明镜似的，自己和方薄雨就是基地重点栽培的一对好苗子，一文一武，一张一弛。秦锋知道，如今自己把这任务搞砸了回来，肯定也给一直以来配合自己、给自己资料、帮自己对上联络的方薄雨，带来了不少麻烦。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想到这里，秦锋又是一阵自责，他惭愧地垂下了头，发自内心检讨道，“是我不对，是我辜负了基地对我的信任，白白浪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结果却——”
“我不是来听你检讨的。”方薄雨轻扣桌面，平静地打断了秦锋的发言，“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写个五千字打底的报告，直接递上去。”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以第三者的上帝视角，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方薄雨隐藏在镜片下的双眼，微微眯起，显现出某种势在必得的光彩，“你遇到的那个司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话题被再次回归到司陵身上，秦锋心头瞬间泛起一股沉甸甸的隐痛，他理了理思绪，就准备将自己和司陵从相遇到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秦锋，你来看看，这些照片，哪一个最符合你所见到的司陵？”然而，还没等秦锋开口，就听到方薄雨的问话。紧接着灯火大明，秦锋眼前的屏幕画面骤变。他下意识地抬头仔细望去，就见一排熟悉的照片被并列着，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这些照片，一半是来源于他先前翻阅过的lynn档案，另一半则是来自于方才的监控视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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