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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瀛的一瞬不瞬地望着阮怜,后者似有些受宠若惊,谨慎道:“劳君后挂记,草民无碍。”
话落,却掩着唇轻咳了几声,淡淡血迹被抿在唇内,他唇色此刻本就苍白,那一点血迹就看的尤为明显。
云清辞当即站了起来,担忧道:“你怎么了?”
李瀛低低开口,语气阴沉:“阮乐官若是觉得不适,便先回去休息吧。”
阮怜的手指本已经按在弦上,听罢下意识去看云清辞。后者难得觉得李瀛说的有道理,刚要赞同,便见阮怜目若秋水地望着云清辞,幽幽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让君后……与陛下尽兴才是关键。”
云清辞听出他大抵是想说,让自己尽兴才是关键,李瀛不过是捎带,不禁愉悦起来。
往日大家提及君后才是顺带,这个阮怜倒是上道的很。
他瞥了一眼李瀛,后者目光幽暗,看不出喜怒。
重生的李瀛……能在这种情况下,忍他多久呢?
但如果李瀛不愿忍他,势必会先拿阮怜开刀,云清辞心满意足地坐了下去,暗道要及时通知青司派个人暗中保护他才行,若李瀛一有异动,他也好及时知道。
又闻李瀛再次开口,一派温和:“还是不要强撑了,来人,送阮乐官回乐坊。”
柳自如刚要安排,云清辞就道:“罢了。”
“来都来了,就先边儿上坐一下吧,待会儿跟大家一起回去。”他又吩咐下去:“金欢,你再去安排一副碗筷,乐师受了伤,好好补补。”
阮怜越发受宠若惊:“草民不敢……”
“让你坐就坐。”云清辞命令之后,又去看李瀛,歪头道:“陛下觉得臣的安排可有不妥?”
李瀛与他对视,乌黑双眸沉如深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着巨石,缓缓道:“就依君后。”
云清辞弯了弯眼睛。
厅内笙歌曼舞,云清辞十分高兴,扭脸去跟阮怜交谈:“阿怜籍贯是哪儿?”
“草民是灵州人。”
“我瞧你仪态甚佳,应当家世不错,怎么跑进宫中乐坊来了?”
“家道中落,一言难尽。”阮怜垂下了睫毛,道:“草民之前在上阳城的满春楼奏乐,后来遇到了乐坊的袁先生,方得以在宫中谋职。”
云清辞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怜悯之色。他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临死前的那几日,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可以说刻骨铭心。
不敢相信阮怜是如何从富家公子变成一个伶人的。
来到宫里,还被狗皇帝欺负。
他忽然瞪了李瀛一眼。
后者正在审视阮怜,乍然接到这个眼刀,神色微愣。他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地给自己斟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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