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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脚下,李云隆见到了梁青一行。
这位燕王寨的大寨主,不到四十岁的样子,非但没有普通山大王的凶悍模样,还是位中年大帅哥。
其它两位也都在四十岁上下,一个黑脸大汉,却长了一对小绿豆眼;
一个面相凶恶,偏偏头上插了一朵花。
“三位幸会,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李寨主客气了,我们也是冒昧而来,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呵呵,三位寨主请!”
将一行人让进聚义大厅,李云隆命人送上茶水,“敝寨寒酸,莫要介意!”
“无妨,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虚礼和客套就不必了,梁某此来,一为祝贺贵寨成功阻击金人粮草补给,为咱们汉人出口恶气;
二来,你我二寨,已成为金狗的眼中钉肉中刺,不久,可能会面临一场死战,只有齐心合力,才能共度难关!”
听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可以说与李云隆所想不谋而合,“梁寨主所言有理,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自然是结为盟友,共同御敌!”
“结盟的提议不错,不过以谁为主?如何配合?”应对金兵,李云隆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并不想被别人所主导。
裴宣瞪起一双绿豆眼,“太行山绿林道,向来以我们燕王寨为主,盟主当然是我们大当家,莫非李寨主还有别的想法?”
吴老六大冷天不知从哪弄了把折扇,刷的一声扇面展开,上面居然是一幅侍女图。
“裴寨主此言差矣,盟主乃有德者居之,你们拦截金兵粮车大败而归,而我们成功烧掉了金狗的粮草,其间的差距不言而喻!”
“哼,你们才多少人马?如果不是我们提前消耗了金狗的战力,恐怕你们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兵不在多,而在精,乌合之众有什么用?”
头上插了一支花的蔡庆,刚要张口反驳,被梁青制止,说实在的,结盟的事刚开始谈,就出现了争盟主的事,他顿时觉得这个青松寨不靠谱。
不过,他还是再想看一下这位刚吞并黑虎寨的青年同道有几分成色,“盟主的问题暂且不谈,如果金兵来犯,不知李寨主可有退敌之策?”
“若敌强我弱,依仗千里太行,可游而击之;
若敌弱我强,当聚而歼之!”
如果李云隆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类的话,梁青就直接拍屁股走人了,偏偏对方所说,与自己所想不谋而合,这就让他不由重新正视起这位年轻的大当家,“若金兵盘踞不走,又该如何?”
“呵呵,三千五千,不过是咱们嘴边的肉!”
“若是三万五万呢!”
“他们总得吃饭吧?”李云隆轻轻啜了一口茶,对方想看他的成色,他又何尝没有试探之意?
梁青不由哈哈大笑,“李寨主不愧为少年英豪,盟主的事不是不可以商量,刚才你提到配合的问题,其实很简单,烽火传信你应该知道吧?”
“燕王寨距离我们青松岭虽然只有两天多的路程,但是中间隔着数十座山峰,且多为同道所占据,烽火传信不太现实吧?”
“李寨主放心,只要你我两家联盟,其它山寨的问题由梁某去解决,谅他们也不敢从中作梗!”
“既然梁寨主连这个都想到了,想必针对金军早有定计,不妨把计划都说出来!”
“我的想法其实与李寨主差不多,只不过,不仅仅局限于自家一亩三分地,如今真定府和并州还未失陷,只要他们一天不落入金军之手,金军就不敢大肆来攻山,所以,必要的时候,需要与宋军联动!”
李云隆想了想,对方所言用“唇亡齿寒”就可以概括,不过跟宋军联动,他觉得有些不靠谱,“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贵寨与宋军交战多年,恐怕积攒了不少仇恨吧,如何合作?”
“家国沦陷,一点点私怨算不得什么,实不相瞒,我与真定知府刘福高已然合作过多次,至今未让金军越过真定!”
与宋军合作,李云隆仍然持保留态度,因为他知道北宋末年的宋军根本靠不住,“时间不早,酒宴已经置办好,咱们边吃边聊!”
趁着上菜的光景,李云隆与吴老六商量了一下,最后定下一个基调,合作可以,但是绝不听从对方的调遣,以免重蹈梁山的覆辙。
土匪窝最讲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宴摆上后,青松寨这边仗着人多,与对方三人拼起了酒。
结果,败了!
燕王寨显然是有备而来,梁青自己是千杯不醉不说,裴宣和蔡庆都是酒篓子,李云隆一见柯擒虎说话开始没把门,吴老六舌头大了,何洪祖有往桌子底下钻的趋势,急忙制止了继续拼酒。
“诸位,以后有的是喝酒的机会,梁寨主,咱们之前该说的都说了,我也不再拐弯抹角,合作没问题,不过结盟暂且放在以后,毕竟咱们是初次相会,等建立了足够的信任,再结盟不迟!”
梁青微微失望,不过他也知道操之过急反而引起猜忌,“那就先合作,不过,总要有个章程吧?”
“自然,你我两方各派一人,每隔半月进行一次情报交流,同时派出流星探马,互相传递消息,另外,烽火台也要建起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梁青沉吟片刻,“如此甚好,我方将由二寨主萧让代为联络,不知贵方哪个作为联络人?”
萧让?
李云隆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事实上,对于裴宣这个名字,他也隐约在哪里听过,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等等!
他忽然想到了水浒中的一号人物,“莫非是圣手书生萧让!”
“哈哈,正是!”
“以前在梁山?”
“没错,实不相瞒,我等其实皆是出身梁山!”
“梁寨主你也是出身梁山?”
“然也!”
李云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梁山有梁青这号人物,“名字中有青或清”的倒是想起两个:一个是浪子燕青,一个是菜园子张清,张清应该已经死了,而且年岁上也不符,那么只剩下一个燕青。
更巧合的是对方所建的山寨偏偏叫燕王寨,那么眼前这位是谁,答案呼之欲出了……